形有些不对。
冲在最前面的官兵,发现盗贼竟然进了前面的关城,难道固关已经失于盗贼之手?
如果固关已经丢失了,那关内一定有盗贼的同伙,他们才千余官兵,不知道能否应付盗贼,盗贼虽然没什么战斗力,又有大量的老如妇孺拖累,但架不住人多。
而且,固关扼守着关山通道,只要少量的壮丁,就可以阻断道路,任你多少官兵,也很难大规模展开攻势。
前面的官兵停下了脚步,但后面的官兵不知情,还在向前涌,一时挤成一团。
“快去报告大人!”
终于有士兵反应过来,忙推开同伴,往回奔走,找到王永祥,“大人,不好了,盗贼入了固关!”
“固关?”王永祥顿时皱了眉头,“固关早就失守了?难怪盗贼一个劲向固关逃窜。”他停下脚步,向前打量着,但前面的地势更高,士兵们阻挡了他的视线。
王永祥分开众人,来到队伍的最前列,但情况比那士兵诉说的更为严重。
数百士兵,列为三队,在固关东北唯一的空旷地面上,已经做好准备。
“他们是谁,难道不是官兵?”
“固关什么时间被盗贼据了?为何没有传出音讯?”
“咦,他们怎么没有铠甲,而是穿着如此怪异的服装?”
……
士兵们的议论,王永祥没心思搭理,他在注视着前面这支怪异的军队,一色茶绿相间的服装,一色的火铳,还有整齐的队列,即便在官军面前,所有人也是纹丝不动。
这绝对不是明军,明军没有这样的服饰!
王永祥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谁的属下?但看军容,已经比官军还要厉害,他们怎会有如此多的火铳?
他仰起头看着前面的固关,但见关城上人影绰绰,人数却是不多。
幸好对面只有数百人,王永祥目测,不过五六百,比官兵的人数还少,只是他们占据了开阔地带,扼守着关城前面的通道,官兵若要攻打关城,必须先突破这道防线。
就在王永祥纠结的时候,所有的盗贼,包括跑在最后面的那两个女人,已经在城内士兵的接应下,全部从北门入了关城。
北门再次闭上,阻断了官兵们的梦想。
“大人,盗贼都入了城,固关显然已经失守!”
王永祥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向身边的士兵一指,“你,过去问问,他们究竟是谁的属下!”
“是,大人!”那士兵答应一声,飞跑出阵,隔着百十步的距离,向对面大喝道:“呔,你们是谁的属下?竟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与官兵做对……”
风儿早将他的声音吹过去,但对面像是集体聋了,根本无视他的存在。
那士兵以为对面听不清,又前行了数十步,继续着同样的责问,还用手指着对面的士兵,指望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砰!”
回答那士兵的,只有这一声枪响,那士兵顿时像是被剥皮抽筋似的,缓缓地软瘫下去,手中的短刀“当啷”一声,撞在山石上,发出清越的金属碰击声。
王永祥看在眼中,顿时大怒,自己好意提醒,但对面的这伙盗贼,却是不领情,不过数百盗贼,难道还能阻挡官兵不成?
既然你们找死,也怪不得老子残忍了,他向属下的士兵大喝道:“弓箭手上前,先用弓箭伺候这群不知好歹的盗贼!”
这群官兵中,弓箭手足有三四百人,闻言都是突出阵前,向对面的盗贼扑去。
但弓箭的射程有限,明军的士兵又缺乏操训,射程普遍只有四十步,能达到五十步的,已经不及一成,他们必须靠近了射,才会有杀伤力。
“砰,砰,砰……”
让明军的弓箭手们想不到的是,他们还在百步外的时候,对面的盗贼就开始射击了,他们正要讥讽一番,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一紧,某个意想不到的部位,已是“汩汩”地流出殷红的鲜血!
“啊?”
在倒地之前,大部分士兵还能发出一声惊叹,随即便是一大片的倒伏,惨叫声、咒骂声、号呼声,声声入耳,让固关外这唯一的一片空地上,比夜晚还要恐怖。
王永祥大惊,这是哪一伙盗贼,火铳的射程比弓箭还远?他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射程,但他的属下,并没有射出手中的弓箭,应该是在五十步之外,难道大明的火铳,射程已经能超过弓箭了?
难懂是传说中的噜嘧铳?
王永祥惊疑不定,一时忘了下达撤退到军令,待到醒悟的时候,已经不需要下达了,刚才出阵的三四百弓箭手,已经集体在盗贼面前行了参拜大礼,还是五体投地、血肉模糊的那种!
三四百兄弟,这就没了?
王永祥脑子懵了,他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离开这恐怖的固关,“撤退,快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