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皇太极出迎十里,并使用女真人最隆重的‘抱见礼’相待,所部被安置在东京,也就是大明辽东都司所在的辽阳,皇太极立国之时,受封为恭顺王……”
李自成摇头,如果袁崇焕不是斩杀了毛文龙,辽南、皮岛一带,东江军还会继续抗击满清吗?他暗自叹息一声,“恭顺王?现在满清的火器,就掌握在孔有德手中?”
“皇上,掌握重炮部队的,是三个汉人,满清的‘三顺王’:恭顺王孔有德与怀顺王耿仲明,封地在辽阳,所部六千有余,称为‘天佑兵’,旗帜白色镶皂边;智顺王尚可喜,封地海州,所部两千五百,称为‘天助兵’,旗帜皂旗中用白圆心,这两部自成体系,单独列编……”
孔有德、耿中明、尚可喜?
这三个名字,后世耳熟能详,妇孺皆知!
李自成思索了很久,方道:“红衣大炮的有效射程,应该在一千五百步之内吧?”
“回皇上,红衣大炮的射程,应该是这个数。”
“辽南的情形怎么样?”
“回皇上,辽南主要是满清的镶蓝旗,正宗的满人,最多不过一两千人。”
“才一两千人?”
“辽南地域广阔,但主要是汉人,所以还会有一些从属于满人的汉人武装,但这些武装,战斗力比较低下,主要是威慑当地的百姓。”
李自成心中一动,“安平是说,辽南有不少汉人从事耕种?”
“辽南的汉人,的确是从事耕种,他们生产的粮食,不但能养活当地的满人,剩余的粮食,还会运往盛京,”王安平轻轻叹息一声,“满清在辽南的赋税甚重,一般都是十税三,百姓上交了粮食之后,剩余的粮食很难支撑一年,至少有两三个月的缺口,需要挖野菜和狩猎,遇上贤明的满人将领还好,如果是残暴的人……”
“如何?”
“满人可以随意捏造借口,增加赋税,强抢民女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李自成轻锁眉头,道:“既然赋税甚重,那汉人为何替满人种地?”
“不种地只能等死,要么饿死,要么被满人杀死,在满人的眼中,汉人都是他们的包衣,与牛羊牲畜没有多少区别,”王安平道:“从辽南去往关内,沿途上千里都是满人的占领区,百姓别说拖家带口,便是独身的壮丁,也不可能穿越满人的占领区回到关内。”
“海路呢?从辽南南下山东,应该不远吧?”
王安平摇摇头,道:“满清沿袭了禁海习惯,海岸边十五里范围之内,不得种地,更不得居住,一旦发现违禁者,格杀勿论!再说,普通的百姓哪得海船南渡?”
“欲哭无泪呀……”李自成对满清统治下的汉人,更多还是同情,他们起初未必就接受满清的统治,但在血腥和屠杀面前,他们为了生存,只能选择屈服,默默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他们的心底,对华夏还存有希望吗?
王安平告辞离开,李自成立即召见了陈明夏,让他根据“乐福规章”,修订《推恩律》将村镇制度、畜牧和定居制度、限制牧马制度加进去。
午后,李自成先是给火器局的刘方传令,命他给北海舰队运送一批榴弹炮与山地炮,随后在乾清宫东暖阁御书房召见了梁文成、宋献策、牛金星。
三人给李自成行了礼,梁文成道:“皇上又要出征了吗?”
“文成不愧是朕的知心人!”李自成大笑,扫视了三人一眼,“怎么样,你们准备好了吗?”
宋献策恭恭敬敬地道:“皇上放心,臣已经准备了足够的官员,其中还要不少是西宁、兰州高学的学子,他们随时可以出关任职。”
“好,好,”李自成用眼神赞扬了宋献策,“文成,牛爱卿,你们呢?”
梁文成与牛金星对视一眼,齐声道:“知道皇上要征伐满清,臣等也是准备好了。”
李自成没想到梁文成这一次如此支持,便含笑道:“文成,粮食不成问题吧?”
“皇上放心,辽东的宁远、锦州两府,不但实现了自给自足,还能养活大半的将士,臣只要着人运输部分粮食,就能保障第三营的粮食供给,”梁文成的脸上,还有一丝不放心,“皇上,这次战争的规模有多大,需要增派士兵吗?臣也好早做准备……”
“一个第三营就足够了,”李自成笑道:“文成这次,似乎没有劝谏的意思?”
“如果臣劝谏,皇上会采纳吗?”梁文成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辽东与漠南蒙古不同,一直是大明的属地,而且,华夏如果不能及时收回辽东,就会像大明那样,陷入与满清的长期作战,每年花费的钱粮,没准比现在还多……”
“哈哈哈……”李自成大笑,“崇祯末年,大明每年花在在辽东的军费,就会超过六百万两,占了赋税收入的六成以上,文成若是知道这些,恐怕早就赶着朕去收复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