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冷冷地道:“正红旗的骑兵,除了人数比蒙古两旗多,战斗力究竟强多少?勇士们的铠甲,能抵挡天命军的火器吗?”他两次见识过天命军的火器,知道这种火器的威力、射程都远远超出大清骑兵的弓箭,正面进攻,很难近身。
“这……”满达海虽然一向喊不起汉人,在大清的盛京,他们都是包衣奴才而已,但今日蒙古两旗被天命军全歼,他也不敢将话语说得太满,万一不能全歼对战的天命军,将来会是成为别人的笑柄。
多尔衮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范文臣身上,“范大学士有什么意见?”
范文臣一抖宽大的衣袖,缓声道:“臣看了游骑带回的天命军大营地图,琢磨了一夜,心中倒是有了主意,只是不知道……”
满达海在多尔衮面前吃瘪,心中十分不爽,他不敢明着得罪多尔衮,只能将怒火加在范文臣的头上,冷声喝道:“大敌当前,范大学士有什么主意,还不快说出来,吞吞吐吐算什么?”心中骂道:真是改不了汉狗的性子!
多尔衮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范大学士有什么良策,还是快说吧,本王亦是等不及了!”
“是!”范文臣清了清嗓子,方道:“偷营!”
宁完我给出一个白眼,“天命军大营非常稳固,李信长于谋略,年纪轻轻就成了天命军第三营的主将,岂能不防备别人去偷营?”他向多尔衮一拱手,又道:“依小人你看,不如派出一支骑兵去截断粮道,只要烧毁粮食,天命军必乱!”
多尔衮皱眉,“李信岂能不派出重兵保护赖以生存的粮食?”
宁完我道:“大清骑兵来去如风,李信岂能处处设防?便是派出重兵看守粮食,也要逼迫李信分兵,降低战斗力。”
范文臣冷冷一笑,道“宁先生知道天命军的粮食储存在什么地方?”
“这……”宁完我一时语塞,但他岂肯在范文臣面前认输,略一思索,道:“只要派出足够的游骑,总能探得天命军的粮食所在。”
多尔衮逐渐接受了皇太极的想法,他更信任范文臣,便道:“烧毁粮草的事,等会再议,刚才范大学士的话,尚未说完,究竟要如何偷营?”
范文臣面现微笑,捋着颌下的长须道:“天命军扎营,原本是无法偷营的,”顿了一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方道:“但二道坡是两处小型山坡,中间是一片空地,李信为了抢占制高点,在地形上取得优势,大营占据了左右两座小山坡,这样一来,大营就会拉得太长……”
多尔衮明白过来了,“范大学士的意思,天命军的大营太过狭长,我们可以从中部偷营?”
“皇叔父摄政王明鉴!”范文臣睨了宁完我一眼,方才拱手道:“天命军的骑兵,扎营于大营前方左右两侧,如果有一旗的骑兵从后方偷营,拼着有些伤亡,也能将天命军的大营搅得天翻地覆……”
祖大寿忙出言道:“以臣下的军旅经验,一旦天命军大营被大清的骑兵袭击,士兵们必定惊慌失措,此时若是再有一军,从前方杀入,必有最大的斩获!”
多尔衮暗喜,如此一来,天命军第三营必定伤亡惨重,便是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汉人好呀,这样的阴谋诡计都能想得出来,难怪皇太极在世的时候,特别依赖范文臣这些汉人!
他笑看着范文臣,微微点头以示感激和信任,随即面色一凛,道:“天命军今日获胜,必定得意忘形,本王就让李信高兴一日,今晚趁着夜色,让勇士们从天命军大营两侧绕过去,隐伏在两侧的山谷中,明晚天黑之后,从大营的后方突袭,不要担心伤亡,只要破了天命军,回京之后,本王会从其他各旗挑拨勇士补充,”目光从各人脸上扫过,“谁愿意前去偷营,为大清立功?”
满达海、罗洛浑抢着起身道:“臣等愿意领兵偷营!”
多尔衮含笑点头,道:“满达海领正红旗,从后方偷袭李信的大营,罗洛浑的镶红旗,从正面接应。”
“是!”
多尔衮看了满达海一眼,道:“午饭之后,让勇士门好好休息一番,天黑之后饱餐一顿,然后带上足够的肉干和清水,趁夜摸到天命军的后方,隐伏一日,明晚子时发动突袭!”
“是,皇叔父摄政王!”
“罗洛浑的镶白旗,也要做好准备,”多尔衮略一思索,道:“你们出营的时间,要比正红旗晚上大半个时辰,听到前方喊杀升声起,立即从正面杀入天命军的大营,追杀天命军的残兵!”
“臣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