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吩咐的,我们漕帮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杨震一听他这么说话,身子更是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自己来前就已命人送了书信过来,洛成章怎么可能不知自己来意呢?可他现在偏偏还这么问,分明就是对此有意见了。但即便如此,杨震也没有退缩的可能,他当即便把神情一肃,又猛地从椅子上起身,随后一躬到地:“还请洛伯父成全小侄一直以来的心愿,将洛姑娘下嫁于小侄!”到了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兜什么圈子了,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便是。
洛成章目光定定地在杨震身上停了好一会儿,说实在的,杨震无论是人品能力,还是身份地位,都是他颇为满意的。但是……一想起当初的约定,老丈人心里还是有股子邪火需要发作,便把脸一板,身子一偏,让过了杨震的大礼:“嘿,咱一个江湖草莽,可受不起你堂堂锦衣卫镇抚大人的大礼!我女儿也不过是个普通江湖儿女,可高攀不起你杨大人的门楣哪!”
“洛伯父这……”杨震顿时一愕,虽然他已隐隐有些察觉到了什么,但依然没料到对方竟会如此决绝地一口回绝自己的提亲。
而一旁的蔡鹰扬也是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洛成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提亲还能出岔子不成?”不过因为来时杨震已叮嘱过他,叫他今天莫要多话多事,所以才没有为自己的二哥抱不平。
在受了一惊后,杨震好半晌才有些回过神来,便再次拱手道:“洛伯父,虽然小侄如今身份确实比以往要高上许多,但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悦颍的心却不曾有半点改变。而且,我与悦颍早就定下了婚约,平时只听说过嫌贫爱富悔婚的,可还没有因为女婿长进了,却不肯履行婚约之人呢。既然洛伯父您是偌大一个漕帮的帮主,总不希望被人视为食言之人吧?如此,漕帮的信誉可就……”
“嘿,这小子口舌依然如往昔一般犀利,就是在这等事情上,居然也跟老夫玩这手……”洛成章暗叹一声,面色却再次一沉:“亏你还记得有婚约一事,那老夫问你,当初你我之间定下的婚约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杨震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红,很是惭愧地一低头:“当日因为悦颍母亲曾有遗言,故而定下了两年之期,约定两年之后再让我们成亲……”
“嘿,原来你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哪?”洛成章板着脸道:“那现在已隔了有四年时间,你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信誉,到底是你无信,还是老夫无信哪?”
杨震的头垂得更低了些,无奈地苦笑道:“两年期满之后小侄无法前来完婚确实是小侄之过,只是当时朝廷责任在肩,小侄也不敢因私忘公,这才去了山西……”
“就算你所言有些道理,万历四年时你来不了杭州。可去年呢?去年你可是在京城的,难道就抽不出时间来杭州一趟吗?依我看来,你分明是不把我女儿当回事,自以为悦颍她钟情于你,便有恃无恐了!”
“小侄断不敢有此等想法!”杨震当即就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极力否认道:“我对悦颍的感情天地可鉴,我只想早一日娶她进门,怎会有意迁延呢?实在是因为去年时我与东厂斗得不可开交,怕一旦娶了悦颍会使她也身陷险地,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这才一直拖到今日。还望洛伯父您能够明白小侄的苦衷!”说着再次深深地施下礼去。
洛成章听了杨震的解释,心里其实也认同了。他虽然身在杭州,京城里的情况却还是颇为了解的,知道杨震所言非虚,当时东厂和锦衣卫的矛盾极其尖锐,就是那时候杨震真来娶自己女儿,自己这个当爹的也不会让女儿嫁过去担惊受怕的。
如此一来,洛成章的面色就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是口中依然道:“即便你所言有些道理,也是你有错在先。我若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你的亲事,我女儿今后在你杨家的地位可就堪虞了。”
杨震最是善于察言观色,一听这话,心下便是一喜,知道洛成章已经松动了,赶紧道:“这一切确实是小侄的错,但还望洛伯父看在小侄对悦颍痴心一片的份上,成全我们才是。”
“哼,若非瞧在你对我女女儿确是一片真心的份上,老夫怎肯让你进门。不过,既然你已错过了两年之期,再想娶我女儿就没这么简单了。”洛成章面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举起三根手指:“除非你能办成三桩事情,老夫才会答应你的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