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使船只彻底停在了这个位置上。也只有漕帮里操船行船的第一流的好手,才能把船停得如此恰到好处,既离目标极近,又不至和树碰撞。
不过周围人等可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细节,所有人都凝神看着船上那些人接下来的表现,看他们到底能用什么手段来除掉这一祸患。
当几名匠人从船舱里取出巨大的利斧和锯子,来到树前,用这些锋利的工具砍伐起大树来时,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后就有人发出了惊呼:“你们疯了?只把水面上的树干砍去压根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会让这儿的危险更大!”
在一些明白事理的人的解说下,周围百姓也都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一个个也惊声叫嚷了起来。但这时候,他们的叫嚷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那几名匠人也不会去听他们的。
洛成章见到这一幕,心情是更加的忐忑和紧张起来了。他倒是知道,杨震一定会有后手。但是,他却不知道杨震到底能不能真个把树给除掉了。若是他接下来的法子不能奏效,这边的水路可就真的通不了船了。
而另一边官府方面的人,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几次想要出面强行阻止这一荒唐的行为,奈何杨震锦衣卫镇抚的身份摆在那儿,让他实在鼓不起勇气来下这个命令,只能发狠道:“要是你们把事情给我办砸了,你杨镇抚咱们不敢得罪,可漕帮一定得不了好!”
在所有人不安而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这棵即便是在如此环境里依然能够茁壮成长,长得足有两个成年人才能围得过来的大树终于被斧锯给砍倒了。
“哗啦——”近丈高的树干从空中砸倒,落在了水面之上,溅起了一排水花。但被这水溅了个正着的杨震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上半下,只是把心力放到前方那个四五尺高的木桩上。
不错,在把树砍倒之后,水面上还留了这么一截树桩。不过它特别的粗大,看着就和一般人家里用的桌子差不多大小了。
几名匠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杨震,等着他的吩咐。而后者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便用力地一点头:“照我的意思办吧,不过你们得注意自身安全。”
几个匠人这个时候也知道没有了退路,在把树砍倒之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祸患彻底除掉。要么就是成为杭州城的英雄,要么就成为罪人!
在冲杨震点了头后,先有两名善于箍桶的匠人先凑了过去,拿起熟悉的工具,围着这棵树桩飞快地加高起来。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许多人都一脸迷茫地问着相似的话,但却没人能给出答案。
这么弄了有一个多时辰,当太阳已渐渐来到中天时,这树桩已被两个箍桶匠给箍高了数尺,远远看着就跟一只大水缸立在水面上一般。
看着高低差不多了,杨震才喊了声停。随后便跟身边其他几名匠人一拱手:“劳烦几位动手了。”
那几人郑重地冲杨震回了一礼,便带着斧刨等工具离船爬进了那深“缸”之中。
接下来,岸边的百姓就看不到里面到底在做什么了。只有靠近大树的几条船上的人,才看到里面的情形——却见几名匠人就站在那树桩上,拿工具刨挖着树干里的木头,就跟一般的农民挖地一般。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待又两个时辰后,树桩上的匠人已挖得极深,甚至就杨震看来,他们已挖进了水面以下。但因为周围尚有树干的表层,以及刚才箍桶匠留下的木边支撑之故,他们所在的位置倒是不怕有水进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漕帮大船之上,洛成章悬着的心也已渐渐放了回去。他的脸上还露出了了然和钦佩的笑容来:“这小子,还真有一手。竟想到了这么个巧妙而出人意料的主意来。看来,困扰咱们多年的问题今天终于是要彻底解决了。”
虽然这么等待是相当枯燥而无趣的,但无论是船上还是岸上的百姓,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大家都在期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
直到太阳偏西,日近黄昏时,树桩里面才传来了一个很是疲惫的招呼声:“大人,差不多了……”
杨震叫来身边的漕帮操船的好手,让他估测了一下后,才点头道:“把几位师傅都接上来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岳父大人亲自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