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兄弟也为之一愕,他们还真就没有去深思这一点呢。
最终,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杨震身上。毕竟,在这么人里,只有他和朝廷的关系最是紧密,而且手上的权势也是最大的。
“震儿,对此你有什么看法?”经过这次的变故后,洛成章和女婿间的关系倒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在称呼上也比之前要亲近了不少。
杨震见他问自己,这才神色凝重地道:“其实就是岳父不问,小婿也打算提醒各位一点大家所忽略的问题的。”
“却是什么?”众人大为好奇地问道。
“各位都是江湖中人,习惯了以自己的思维看待事情,所以在这次的事情上没看出蹊跷来也属正常。但我却不同了,我是在官场里做事的,看事情就喜欢从官场的角度来看。这一回元冲等人在我们帮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这杭州城里的各大衙门和军营居然恍若未知,纹丝不动,各位就不觉着其中有什么问题吗?”杨震缓声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这才回过味来。确实,直到现在,各大衙门居然依旧没有对此次漕帮内部的动乱有任何的表示,这确实大有问题哪。就是洛成章,这时候的脸色也是一变:“不错,当夜若是有官府的人及时出手,或许都用不到我们匆匆赶来收拾残局了。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岳父难道还不明白吗?在此事上,我们是受害的一方,可作为杭州本地官府都不肯出手出面相救,哪怕他们会因此被有心人责难也在所不惜,他们的态度自然是一目了然了。”杨震的声音里透着冷冽的寒意。
所有人再次一愣:“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严环他们收买了各大衙门?可也不至于啊,他们出得起这么高的价钱吗?”漕帮虽然家大业大,但在洛成章脱离其掌握之后,财力明显是大打折扣了,而且那么多杭州官员也未必是他们能全部买通的。
洛成章看向了杨震:“震儿,你就直说吧,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那严环投靠到了一个新的主子身边。也正是因为这个新主子势力惊人,他才敢发动这一次的攻击。”在稍稍一顿后,杨震又继续道:“其实早在我请杭城各大衙门寻找悦颍和黄三水下落时,就已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那些官差看似都在做事,可事实上,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这也是黄三水能在杭州城里潜藏下来,严环的人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们身边的原因所在了。”
包括洛成章在内的所有人,在听了这番分析后,先是恍然点头,继而又露出了深深的担忧之色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杭州城的官员会帮着外人?他到底投靠了什么靠山,竟如此厉害?”
“这一点,我暂时还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但我很快就会去查个水落石出。所以岳父,和各位叔伯兄弟,在对付严环一事上咱们还不能操之过急,至少得知道我们真正的对手是什么人才成。”
洛成章脸上的眉头越发的紧了起来,身为江南地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又与官场多有接触的一帮之主,他已隐隐猜到了那个竟能叫杭城各大衙门俯首听令,连出了这么大事情都能装聋作哑的严环背后的靠山到底是什么人了。
也正是猜到了这一点,他的心里才愈发感到不安。漕帮虽然在江南势力极广,更是有着数百年的根基,但他们终究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江湖人。除非真是横下条心来造反作乱,否则当他们面对官场上的强大势力时,也只能退避三舍而已了。
而现在,自己想要对付严环就势必会与那势力相碰撞,想到这儿,洛成章的心里就是连连发紧,再不如之前般笃定了。
“岳父……”洛成章的心思自然瞒不过杨震。看出对方心事的他当即开口道:“此事您也不必太过担心,还有小婿和锦衣卫在呢。他们既然敢对悦颍下手,还伤了不少我的手足兄弟,我就断然不会这么算了的。所以,在此事上,我希望能与你通力合作,一起对付强敌!”
洛成章微微一愣,但很快地,就又重重地点下了头去:“好!就让我翁婿二人联手为自己讨回公道吧!”在整个大明官场里,能和那个靠山斗上一斗的,或许也就只有锦衣卫这个独立于各大衙门之外的存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