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百年前那个交通通信业极其落后的年代里,想把一封信送到几千里外去必然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有的人一封家书得走上数月甚至半年才能送到亲人的手上,有的甚至在送信途中就因为各种原由而不见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对普通人而言,有身份的人,尤其是官员们,却是可以通过官方的驿站以更快更安全的方式寄递信件的。而做为曾经的内阁首辅送递给当今内阁首辅的信件,其运递速度就更快了。虽然还不至于让官府动用六百里加急之类的极速方式送信,但也只花了不过半个多月,信就已送到了张居正的手上。
见是老师徐阶命人送来的书信,张居正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心,在净了手后,就恭敬地将信件给拆开了看了起来。
此时,他已从宫里回到了家中,身边只有最为亲信的幕僚江佐昌等着与他商议接下来的施政方针,所以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就没有太多的隐藏。在见了老师的这封信后,张居正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了深思之色,最后却又笑了起来。
“太岳公因何发笑?”难得见到张居正笑颜的江佐昌忍不住好奇问道。
张居正摇了摇头:“我老师徐华亭居然给我送来了这么封信,叫我小心那锦衣卫的杨震,说此人会对我不利,让我最好是找个办法除了他。”
江佐昌一听,顿时就用力地一点头:“少湖公这一说法并不算错啊,这个杨震之前在京中所为确实值得商榷哪。虽然他对上的只是冯双林,但就是在下也觉察出此人所谋非小,说不定他真会对太岳公不利哪。若是能找个机会先发制人,倒不失为一个消除隐患的好法子。”
张居正再次摇头:“你呀,看事情太过简单了。其实他在和冯保相争时,我便也觉察到了此人野心不小,但他深得天子信重,想要动他却是谈何容易。现在,就连冯保都被他给斗倒了,我们再想对付手握锦衣卫的他就更难了。而且,你们都说他会对我有所图谋倒还不至于,我不觉着他有那本事和胆子与我为敌。东厂是东厂,朝廷可是与他之前所遇到的种种大不一样哪。”
“可是太岳公,此人……”江佐昌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想明白了张居正心里到底是在顾虑什么,顿时就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显然是因为杨震背后站着天子的关系,他才没有下这个决心去对付这个锦衣卫大头目。
张居正见对方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是一笑:“你们的好意我自然明白,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即便我是内阁首辅也是一般。老师他终究离开朝廷太多年了,有些事情他不在北京是感受不到的。”说到这儿,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是一敛:“照着老师信里的意思看,似乎他有帮我对付杨震的意思哪,这可不是好事!”一种不安的情绪很快就从他的心头蔓延了开来。“太岳公可是想到了什么吗?”
“我得去封信劝劝老师了,有些人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口里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张居正心里对杨震的关注却已提升了一大级。
此刻,身在杭州的杨震可不知道那个自己最终的目标张居正已开始对自己有了提防和敌对之心。即便他知道了,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去考虑此事了,因为六月二十七日,正是他人生中极其重要的一天——他终于是要和洛悦颍成婚了!
虽然之前的风波闹得很是不小,最可祸首依然还在扬州那边逍遥,虽然在这事上插上一脚的徐家他和洛成章还没拿出个应对方针来,但这亲事却还是优先于其他一切展开了。
之前他和洛悦颍是把亲事定在十天前的六月十七日的,但那次变故,却导致婚期不得不稍作延缓。好在经某些精通命理卦象的高人细算之后,很快就为他们定下了这么个离着并不太远的好日子,于是这场迟来的婚礼还是在这个六月的下旬里举行了起来。
这是一场足以轰动整个杭州,甚至是浙江全省的隆重婚礼,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既有成亲双方身份的关系——杨震乃是名声不小的锦衣卫镇抚,还是真正掌握锦衣卫实权,以及斗倒了权监冯保的皇帝跟前的红人,自然会引来诸多想与之结交的官场中人了。
尤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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