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慰银一拿出去,严环手上可用的银子就真剩不下几两了。
同时,随着这一场失败,严环在帮中的威信再次大跌,不少帮中兄弟已对他不抱任何希望,纷纷离开漕帮另寻出路,这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扬州漕帮更加的风雨飘摇。
而屋漏偏逢连阴雨,这时候,又有新的麻烦找到了头上——之前言明会给予严环全力帮助的徐家再次派了人来。不过这回,他们却不是来伸以援手的,而是来问罪的。
此刻,在漕帮还显得颇为气派的大宅客堂之内,就坐着徐家的大管事徐立德,此人脸上满是冷笑:“严帮主,虽然咱们徐家之前有曾说过会全力助你对付洛成章他们,但咱们损失了那么多人手,你们漕帮却是得负责的。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严帮主,那些高手还都不是我们大明人氏,而是来自海外倭国,是我们徐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
“徐管家的意思是……让我们陪银子?”严环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阵紧缩。如今帮内已很是拮据,徐家既然上门来讨债,又怎么可能不狮子大开口呢?但面对势力远在自己之上的徐家之人,他又不敢翻脸,只能苦着张脸,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立德嘿嘿一笑:“严帮主可知道咱们请那几个高手花了多少银子吗?近十万的天价,你觉着现在漕帮还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银子出来吗?”
“什么?”一听这话,严环差点从椅子上跳起身来:“徐管事,你可不要如此狮子大开口哪!”这时候别说十万了,就是一万两银子,他严环也拿不出来哪。
看着他那焦急而惊慌的模样,徐立德的眼里不觉闪过一丝轻蔑来。但很快地,他又把这一神情给隐藏了起来,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严帮主你的难处,我们徐家自然是深知的,就是我家老爷,也是知道无论如何你们都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来的。”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有此一说?”严环心里冷哼道,但面上却显得很是感激的样子:“多谢徐阁老对我漕帮的体谅,只要我们的情况稍稍好转,银子该陪一定不会少了你们。”
“严帮主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徐家绝非趁人之危之人。不过我们徐家也不希望在此事上吃太大的亏,所以才命在下前来。”徐立德继续不紧不慢地道。
“徐管事有什么意思就直说吧。”被他这么兜着圈子地说话,严环已有些按捺不住了,当即直截了当地问道。
“严帮主不愧是一帮之主,果然痛快。好吧,那我便说了。我们徐家的意思,既然你漕帮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那何不与我们徐家合作一起赚些银子呢?这样一来可解你们的眼前之危,二来嘛,你们帮我徐家做事,也算是把之前的帐给了了。不知严帮主你意下如何啊?”
“让我漕帮与徐家合作赚银子?”严环有些难以置信地回问了一句,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要知道在江南地面上,有多少人上赶着想和徐家有所关联,更别提合作了。怎么徐家竟会把这么个好事找到自己头上来?
严环虽然年轻自负,却也没有蠢到认为天上会掉馅饼到自己头上来。所以在略一思忖后,就明白了这其中必然另有玄机,当即问道:“却不知这是个什么生意哪?”
“这个嘛……江南一地,盛产丝绸、茶叶等物,我徐家就囤积了大量的物资。我们想将这些东西贩售出去,所以想用到漕帮的货运手段。”
一听是这么回事儿,严环心里顿时一松:“这倒好办,我漕帮别的不敢说,运河上的事情还是能做好的。却不知你们是想把这些货物运到北方的哪个省份哪?”既然找了自己,他认为对方自然是想把货通过运河运送到北方去了。另外,想必徐家是嫌运输时朝廷的赋税太高,所以又想让漕帮帮着偷税,对此他倒也有些办法。
可徐立德却再次摇头:“若只是运去北方贩售,我们徐家也不不会找到你们漕帮了。”
“那是运去哪儿?”严环又是一愣,同时总算确信这次的事情不那么好办了。
果然,就听徐立德压低了声音道:“是出海。海外诸国对我大明的丝绸和茶叶可是极其稀罕的,只要将之运去贩卖,便可获取在国内的十倍,甚至是百倍之利。所以我们希望能借你漕帮之船,把货送出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