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进入一处宅子的背后,杨震迅速对接下来该做的事情进行了一番规划。在确信这个法子是可行的之后,他便再次动了起来,悄然地将那些堆放在屋后的杂物放到离屋子更近的所在。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如鬼魅般借着夜色掩护来到下一处宅子的背后,做着相似的事情。
他的动作很快,只半个时辰,便把左边一排屋子背后的杂物都堆放好了,这些都是柴火或是破旧无用的家具,再加上如今正是干燥的秋季,只要点上一把火,这些东西就会迅速燃烧起来,并点燃它们所倚靠的屋子。
不过杨震也知道,光是这点布置还不够,必须再做点更冒险的事情,才能让整个局面彻底乱起来,从而为那些兄弟创造更有利的条件。想到这儿,他已如猿猴般轻巧地攀上了一座并不太高的民居,并迅速找到了一扇并未关严的窗户,缩身钻了进去。
在这间普通到了极点的民居之中,正或蹲或站着五六名军卒,这其中有一人的手里还端着一把上足了弦的军弩。只要那些锦衣卫进入镇子,他们便会在第一时间冲杀出去,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正因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们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前面的门窗缝隙上,全然没有在意身后。即便这时有一人已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几人也依然毫无所觉。
杨震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从后窗翻身而入的同时,足尖在地上一点,就如猎豹般朝他们扑了过去,身在半空,手中匕首已狠狠地往下扎去。
几名全副心思摆在前方的军卒听到身后的风声,这才惊觉,赶紧回身。只是他们的动作却还是慢了半拍,最后一人才刚回了半个头,杨震手中的匕首已唰地一下正中其咽喉。
在刺杀一人之后,杨震没有半点停顿,左手在那已断气的军卒胸口一推,便把他百十斤的身体推得横砸向身前两名同伴,让他们刚想拔刀的动作就是一缓。而他自己,则趁势高高跃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一旋一折,正好落在了另一名军卒的身侧,手中寒光一闪,匕首便已迅速切开了他的喉管。
连杀两人,杨震的动作却更快了,一脚踢在那死者的手腕上,将他刚抽出半截的腰刀随着刀鞘一起砸向离他最远的那名军卒的同时,他人却反方向跃起,正好一头撞进了第六名弩手的胸口。
“砰!”的一声,那弩手只觉一阵大力袭来,随后又是咽喉处一凉,身体就彻底软了下来。同时,他手里的弩机也已被杨震夺了过去,没有丝毫停顿,扳机一扣,利箭带着尖锐的啸声激飞而出,正中面前一人的咽喉。
这弩机力道极大,距离又近,在一下射穿面前军卒的脖子后,竟还继续往前,又射中了身后一人的胸口,透体而入,这才停止了下来。
与利箭一道飞出的,还有杨震。就在弩箭一箭双雕杀死两人的同时,他也已扑到了最后那名军卒的面前,手中匕首斜斜挥过,便已在那人恐惧而诧异的眼神里将他的喉管切开,鲜血随之飞喷而出。
这一切说来复杂,其实只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自杨震进入这屋子,到最后一名敌人倒在血泊之中,也不过短短数息工夫。看着六名被自己所杀的敌人尸体,杨震在松了口气之余,眼中也露出了满意之色,久未干这等刺杀搏命之事,这次再来不但没有生疏,反而愈发凌厉了。
但他并没有自得和逗留,只在深吸了一口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空气后,把夺在手里的弩机往背上一背,就再次腾身而起,重新从后窗穿出,借着夜色朝着下一处宅子摸了过去。
镇外,一众锦衣卫们神色紧张地盯着前方,心却渐渐提了起来。
现在,他们已确信镇子里确实有问题了,不然杨镇抚又怎么可能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呢?而这个判断之下,也让他们对杨震的安危产生了一定的担心。
虽然杨震的本事他们已很佩服和服气,但敌人毕竟以逸待劳,并且人数上也一定占了绝对的优势。若是镇抚他被人发现了行踪,可就是深陷重围了!
“千户……”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曾志耽的身上,这儿地位最高的就是他了。
曾志耽的心里也很是矛盾,在一番踌躇之后,还是轻轻地道:“再等半个时辰,若到那时还不起火,我们便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