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锦衣卫的模样。若非在入城里胡戈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只怕连这北京城门都进不了。
将带来的人犯验明正身,又叫人将他们立刻送去刑部之后,杨震才有些奇怪地看着胡戈几人的那副尊容问道:“你们怎么如此模样?而且隔了这么久才赶到?可是路上出了什么状况么?”
“大人却是说错了,我们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有一名兄弟笑嘻嘻地道:“这一切都依仗胡大人的巧妙安排哪。”
“哦?却是怎么做的?”杨震顿时饶有兴致地问道。
胡戈有些赧然地笑了一下,这才道:“其实就是先在扬州城里待了一段时日,然后乔装改扮,装成是寻常百姓赶路而已。不过我并没有带人直接往京城来,生怕被徐家查出破绽来,便往西绕了个大圈子。而且,因为不敢过于张扬,所以在吃住上也尽量简单,这才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倒叫兄弟们跟着我一起受苦了。”
杨震这才恍然地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错,你确实有所长进,都懂得变通了。咱们要的只是安全地把人给带回来,至于用的是什么法子,走的是什么路线,全然不是问题。好,好好!”说着他又着意地看了一旁正陪着咧嘴笑的蔡鹰扬一眼:“你别顾着看好戏了,今后你也得多向胡戈他学学,如此才能真正做到独当一面。明白了么?”
“是……我知道了。”蔡鹰扬脸上的笑容立刻一敛,有些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不过这一回,杨震也没有跟他多说的意思,而是把目光落到了其他兄弟的身上:“接下来,就是三法司审徐家一案了。这事儿我肯定是脱不了身的,至于你们——”
听杨震这么说来,众人的神色都是一振,看向了他。大家都知道徐家与锦衣卫的矛盾有多深,自然是希望能在此事上出上一把力了。
杨震见状,心下颇为高兴,如今的锦衣卫从内到外的精气神都与以往大不一样了。不但不再怕事,甚至都开始有些喜欢有事上门了。对此他是颇为欣赏的,锦衣卫是什么?不就是把水搅浑,然后好浑水摸鱼的存在么?
“你们要做的,就是把网撒开了,盯住和徐家关系密切之人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及时上报。尤其是张阁老那儿,更要看着点,以防他从中作梗,让徐家脱了罪去。不然,就太对不起这一路为我们能平安到京而牺牲性命的兄弟们了。”杨震正色说道。
“是!”众兄弟当即挺起胸膛大声地答应道。
“至于你和那些兄弟,这几日里的任务则是好生休息,明白么?”杨震又看向同样有些跃跃欲试的胡戈:“别把什么事都办了,总得分些功劳给兄弟们的。”
“哈哈……”他这么一说,不单胡戈,旁边的一众兄弟也都笑了起来。虽然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但他们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
与锦衣卫内愉悦的氛围截然相反,此刻在华亭县徐家宅院之中,徐瑛和徐阶父子,以及其他徐家人等的心情却是低落和恐惧到了极点。
京城的消息已传了回来,他们都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一个个忧虑重重,就是在徐阶面前,看着也很是没精打采。
此刻,徐阶正把自己的长子和次子的书信看了交到徐瑛的手里。而后者在草草扫了一遍信上内容后,身子更是一阵颤动:“父亲,你不是真打算接受大兄和二兄的意思,让我顶这个罪吧?”
“你是我徐阶的儿子,但凡有其他选择,我都不想走这一步。”徐阶的嘴唇都有些打着颤,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了:“但现在的情况,确实已极度危险,也只有用这一招了。其实若是可能,老夫甚至愿意替你来背负这罪名,但这只能使我徐家彻底万劫不复。没奈何,只有委屈云卿你了!”
“父亲,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么?儿子,儿子不想死啊……”徐瑛双腿一软,登时就跪在了父亲跟前告求道。
看着这个最孝顺,陪伴在自己身边最久的儿子,徐阶也是心痛不已,但最终却只能把眼一闭:“你放心吧,只要为父还在,徐家不倒,你就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这两句话一说,已宣判了徐瑛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