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些时间了。毕竟事关重大,我们都得小心些才是啊。”虽然心下不快,但翁汝言还是奈着性子和杨震解释道。
不过杨震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见他盯着对方的双眼:“是么?那我倒要问一句,到了今日也过了有大半个月了,却不知你们已经掌握了多少徐家的确切罪证,又准备在什么时候开审定罪呢?”
“杨镇抚!”翁汝言终于恼了,声音也不觉大了起来:“这案子乃是陛下交给我们三法司审理的,就不需要你来置喙了吧?当咱们三处衙门觉着时机成熟,自然会审理,无需你来越俎代庖地关心。”
这话一说,站在杨震身后的胡戈眼中便闪过了一丝怒意,忍不住便把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刀上。不过面对这一举动,翁侍郎却并没有任何畏惧的表现,只是冷笑地看着两人,继续道:“我刑部问案向来秉公而行,断然不会因为某人的强逼而草率定人之罪的。无论他是高官,还是百姓,都是一般无二。”
“好,说得好!”杨震面对对方的直言顶撞不但没有恼怒,反而鼓起了掌来:“若翁侍郎这番话是出自真心的,那我倒是放心了。而且,我也希望翁大人你们确实会对此事秉公而断,不然我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你们想必应该很清楚,我可不希望因此请你们去诏狱说话哪。”
“你……”听出杨震话语里的威胁之意,让翁汝言的面色再次一变,却又有些发作不得。“反正一句话,这案子是我们锦衣卫查出来的,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们会一直盯着它,谁要是想做什么手脚,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言尽于此,还望你们好自为之。”在丢下这么一句威胁意味十足的话后,杨震这才起身告辞。
看着杨震他们离开的背影,翁侍郎的面上阴晴不定,却不知是该怒好,还是该忧好了。直愣了好一阵子后,他才转了出去,随后便来到了尚书大人的公廨前,叩门求见。
“进来吧。”一听是他,正在里面翻看公文的新任刑部尚书吴百朋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很是关心地看向了这位下属:“怎么样,那杨震被打发走了?”
翁汝言一声苦笑:“这位杨镇抚可不好打发哪。”说着,便把自己和杨震见面后的对话内容给道了出来,末了苦着脸道:“他显然疑心到咱们要帮徐家了,所以此番是来做个威胁的。而就下官看来,他所说的也是实情,他们锦衣卫如今可是在各大衙门里都广布眼线哪,一旦真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可就够咱们麻烦的了。”
“哎,这事还真有些难办了。一边是徐老大人和张阁老的面子,一边则是锦衣卫,我们是谁都得罪不起哪。”吴百朋的眉心此刻已拧成了一个疙瘩,不断地唉声叹气,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刚一到任就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而翁汝言一听他这话,也是一愣:“这事还与张阁老有所关联么?他也有知会过什么么?”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张阁老乃是徐老大人的弟子,是徐老大人一手栽培起来的。你说他会不顾念恩情而任由徐家被定罪么?虽然他没有开这个口,但其中的意思,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而且,我还听说之前徐璠和徐琨兄弟两个去了张府拜见,张阁老也亲自接见了他们。你说,若是张阁老无意维护他们,会在这等敏感时期见他们么?”
“那咱们就卖张阁老面子,把这案子继续拖下去,直拖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是今日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看来,此事可就没这么容易了。杨震不但手上有锦衣卫权力不小,而且还深得天子信赖,此案也曾是天子命他去查的,你说我们这么拖着,天子会无动于衷么?”
这一下,翁汝言算是彻底没话说了,只能陪着上司一起叹息,一起为难。好在,他们知道这事也不光只是他们刑部一家为难,其他两处法司衙门也是一般的为难。
正在这时候,一名书吏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门前,跟两人道:“大人,这儿来了一份松江的急信……”
“嗯?拿来我看看。”一听是松江的,吴百朋的心里就是一动,赶紧伸手道。
在打开那封信,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后,他原来脸上的为难之色顿时一扫而空:“真是老天保佑哪,事情总算有个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