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之后,刑部尚书吴百朋和侍郎翁汝言便赶紧回到了衙门里。今日午后,他们就将和锦衣卫的杨震就徐家一案进行第二次的会审,必须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才是,不能再出没事岔子了。
本来会审是定在昨天的,但因为徐家那边突然带了信来说徐瑛因为急着自江南赶来一路劳顿,再加上水土不服受了风寒,居然病倒了,无奈之下只能略作拖延,至于对锦衣卫方面的借口,则是几大衙门公事繁忙,需要再等上一两日。
对此,本来吴尚书他们是做好了与杨震方面交涉准备的,可结果却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锦衣卫竟很好说话,一口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样也好,既能让徐瑛将身子养好了,也可以给自己等更充足的时间来准备。至于锦衣卫那边到底有没有打什么其他主意,他们是不去细想的。
而今日,徐瑛经当地名医的一番诊治后已有所好转,为防夜长梦多,也怕锦衣卫再来生事,吴百朋就把会审的时间给彻底定了下来,就在午后,于刑部正堂进行第二次的三司会审。
“子重,”在走进自己的公廨落座之后,吴百朋叫着翁汝言的字道:“今日堂审,你可要强硬着些了,莫要再被那锦衣卫牵着鼻子走,而是要尽量给他们以压力。虽然想借此把罪名给拉扯到杨震的身上有些难处,但以攻为守却能让咱们更容易为徐家脱罪。这一点,你务必要准备好了。”
“下官明白。还请尚书大人放心,这一回咱们绝不会在声势上比他弱了的。而且那些人证也已被我们说通,知道帮着徐家说话还有一线生机的道理,自然不会给我们添什么乱的。”翁汝言赶紧躬身回应道。
“唔,既然你心中有数,那本官就不再多嘴嘱咐什么了,你的能力向来出众,我相信你能把事情妥善办好的。这一遭若是我们能帮徐家这个大忙,今后在仕途上就会多了许多朋友。对我而言,这或许算不得什么,但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这个机会绝不可错过了。”说到这儿,吴百朋又看了眼外面,提高了声音问道:“大理寺和都察院那边的大人可有过来么?”
“回大人,还未曾到。”外面的亲信赶紧禀报道。
“看来他们也要有所准备才会过来,你且回去歇息一下吧,待会儿可是一场硬仗哪。”
“是,下官告辞。”拱手作礼后,翁汝言便退了出去。可他人才刚一出门,还来不及为尚书大人掩上房门时,就看到一名部里的官员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径直奔了过来,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背后撵着他走一般。
这模样叫翁汝言的眉头就是一皱,低声道:“出什么事了,怎的如此慌张?”
“侍郎大人……”那官员一见他,赶紧就停下了身子,却也来不及行礼了,用有些急促的声音道:“出事儿了,刚天牢那边有人来报,说是……那里死了几十名人犯……”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本来叫对方镇定的翁汝言在听了这话后,也是神色大变,声音跟着就提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他的反应被房内的吴百朋听到了,也不觉开口发问。
“进去再说。”在看了一眼周围后,翁侍郎一把就将那官员扯进了尚书大人的公廨之中,并掩上了房门。
待听到他们的讲述后,吴尚书的整张脸也顿时唰地一白:“怎会这样?可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么?还有,死的都是些什么犯人?”虽然天牢因为环境恶劣的关系总有人犯庾毙其中,但也只是一两个个例而已,这种大面积的死亡从未有过,让两位大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了瘟疫之类的灾难来。
那官员其实也是受惊不轻,此刻大口地喘息了几下,又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后,才颤声道:“具体是何原因下官可不知道,那送消息来的人还在前面被看着呢。据他所说,死的乃是之前从江南被押送来的犯人。”
“江南来的犯人……”翁汝言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但随即,两只眼睛就猛地突了出来,失声叫道:“江南来的?可是前些日子锦衣卫移交过来的人犯?”
“正……正是!”那官员见他如此惊慌的模样,也是吃了一惊,赶紧回道。
“大人,不好!”翁汝言的脸色已彻底白得跟张纸似的了。
其实都不用他提醒,吴百朋也是一样面色剧变,甚至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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