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两更天,随着一阵风吹过一朵云,原来皎洁透亮,映照着北京东城一带的月亮便被彻底地遮盖了起来。如此一来,便让本来日间就显得很有些冷清的这一带变得更加清冷,甚至还透着些叫人心悸的静谧。
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就如一只巨大的怪兽般静静地蹲伏在那条并不太长的胡同深处,那紧闭的大门,犹如一张随时可能张开的巨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这种有些叫人毛骨悚然,就是寻常报时的更夫都会绕着走的寂静,随着一连串嘚嘚的马蹄声,被迅速打破。随即,从长街的尽头,又有数点火光亮起,待那火光渐近之后,才叫人看个分明,这是一队三五百人,手持长矛火把,背负弓弩的精锐兵卒。
看着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就近在眼前了,头前的几名兵卒的眼中不觉闪过了既兴奋,又有些畏缩的目光来。他们在来此之前就已得到了上司的实言相告,此来正是冲着镇抚司而来,是为了捉拿图谋不轨的锦衣卫相关人等的!
锦衣卫!这几年来,这个之前一直不被京城官民所重视的衙门已在杨震的带领下重振雄风,一举成为京城里人人谈虎色变的存在。近些年来,只有他们寻人的不是,还从未被人找上门去过呢。而今日,他们这些最寻常不过的兵马司小卒,就要冲击锦衣卫衙门了!不单是冲进去,还要在里面搜索证据,甚至是拿人,只一想起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众兵卒就只觉着热血沸腾。
与他们一样心情激荡的,还有张谦。他等这一日已经好久了,他相信,今日之后,自己的大名必然会传得满京城人尽皆知,从此踏足官场,青云直上也再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待来到那有些幽深的胡同口时,前方引路的兵卒脚步便是一顿,随即便把征询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等待着自家大人下达命令。
而跟秦纲和张谦两人并排骑马而来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祝永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来。这终究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一旦带人进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秦大人,你确信镇抚司里确实有人私造火器图谋不轨?”祝永再一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自打从兵马司衙门出来后,他已经问了好多次这个问题了。
而答案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祝大人但请放心,我们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秦纲赶紧再次做出保证。
张谦的眉头不觉皱了一下,对这位祝大人的拖拉很不以为然,但现在终究得要借用他的人马,便也笑了下道:“祝大人,你只要率人进去了,就会知道我们所言非虚了。大功就在眼前,你可别打退堂鼓哪!”
祝永感觉到了对方的轻视,也不觉有些尴尬。但人都已带到了这儿,又怎么可能临阵退缩呢?于是便把手往前用力地一挥:“冲进去,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整个镇抚司!”
“是!”众兵士齐声答应,随即加快了步伐,迅速地就朝着胡同里冲去,目标正是那扇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幽深莫测的镇抚司大门。
而就在头前几人踏入胡同,才往前迈了几步之后,那原来看着静悄悄,不见半点动静的黑暗里就突然冒出来两名手持短刀的黑衣人来,用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冷声问道:“什么人,竟敢夜闯镇抚司?”
那些兵卒显然被这突然冒出的黑衣人给吓了一跳,脚步往后一退,随即才想起什么,把火把往前一举,既能照清楚前方情况,也好叫对方看清楚自家打扮:“兵马司前来查案,速速让开道路!”
“兵马司的,大半夜的跑我们镇抚司做什么?”那两名黑衣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但依旧警惕地盯着面前众人,手里的刀也被他们握得更紧了。
“这个就无须向你们交代了吧!”祝永见这两人一出现就挡下了自己这么多人,顿感脸上无光,面色一沉便策马迎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两人:“现在只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要么就以拘捕论处,格杀勿论!”既然已决定进镇抚司搜查了,他也彻底放开了手脚。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强硬而不留余地。他二人只是锦衣卫安排在这儿守夜,以防有宵小之徒趁夜偷进镇抚司里行窃什么的,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得面对这么多人,还得拦阻住他们的去路。如此一来,气势自然很不足,尤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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