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答案也是莫衷一是,难以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毕竟,朝臣都是有党类和派系的,都有各自的利益与诉求。那些不满张居正新政日久的官员,自然巴不得他就此离开中枢。如此一来,他们便有办法在这几年时间里把张居正所订下的种种他们不喜欢的制度全数罢除。
而那些张居正的坚定拥护者则极力反对张居正丁忧。他们提出的理由也很是冠冕堂皇,国家少不了张阁老,为一小家而舍万千黎民之福祉,实在是更大的不孝了。当然,他们的内心深处,真正的原因还在于担心张居正一走,自己等人的前程也就随之消散了。
而真正能在皇帝跟前说话算话的几名内阁辅臣以及六部尚书,在这次事上却显得格外沉默。这几位都是老于世故的官场老油条,在这种情况未明的事情上,他们纵然有所意见,也只会通过手底下的人发声来作试探,自己是绝不会一上来便出手的。
所以一番争论下来,除了让皇帝的头更大之外,万历几乎没有任何的收获。在有些吃力地将臣下屏退之后,小皇帝脸上的忧虑之色更重了:“之前见张阁老面对各种难题时都能轻易让群臣跟着他的意思来说话,朕还以为这种事情很是简单呢。但现在看来,还是朕把事情想简单了。光是这么点事情,群臣就能争辩这么久,还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朕还未能真正掌控朝局哪。”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万历就更不希望张居正就这么走了。但他心里依然留着两个疙瘩,其一自然是该想个什么主意将他留下;其二则是他内心对此其实还是有所抵触的,若是自己真把张师傅留下了,他的权势只怕会比之前更大,到时自己这个皇帝的权威不得被他彻底盖过去哪。
但这种想法他又不能和随便某个人细说,这让他心里更受煎熬,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都来回走动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也不见停顿的。
“陛下,如今已是晚膳时间了,还请先用膳吧。”这时,孙海小心地凑了过来,劝说道。
“朕不饿……”但满腹心事的万历有些烦躁地冲对方一摆手:“朝中出了这等变故,朕这个当皇帝的居然久久拿不定主意,朕吃这个饭做什么?”
“陛下……”见皇帝如此说话,孙海赶紧跪了下来:“陛下莫要焦急,更不要因此气坏了自己的龙体。其实这种事情奴婢倒是有一个看法……”
“哦?你来说说。”万历这时候还真就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了,哪怕是个太监的话,这时候他也想听一听。
“奴婢以为这事问朝里的那些大人们显然是有些难的,他们各有各的打算,却少有为陛下您考虑的。您要想得到中肯的意见,只有找最亲近贴心之人,比如太后……”孙海小声地说道。
“对,朕怎么把母后给忘了,她是一定站在朕这边的。”皇帝闻言脸上顿是露出了一丝喜色来:“来人,赶紧摆驾慈宁宫,朕这就去见太后。”
其实,孙海说这话的目的还在把某人也给带进来。奈何皇帝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了些,都没让他把话说完,便已下了旨意。而再说的话,就有些显得刻意了,孙海只能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一声,杨佥事咱这回可帮不到你了。
在太后把政权完全交出来,几乎不问外朝之事后,皇帝与她母子之间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不少。至少每日里,皇帝都会过去请安一番,娘俩也时不时会说些体己话儿。
对于这样的关系,李太后倒也觉着满意。她毕竟不是像历史上那些有名的专权太后诸如吕雉、武则天一类的人,她内心里只是一个小女人,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好好的,对自己够亲近便足够了。
不过当今天从外朝传来张居正这件事时,李太后心里还是很纠结的。她生怕皇帝会依着自己的性子来,真个让张居正离开朝堂。那样一来,自己娘俩接下来的日子可就有得受了,皇帝可还没成长到能单独掌控朝局的时候哪。
但即便如此,李太后却还是没有去找皇帝说话。因为她有些担心自己说的话皇帝不但听不进去,反而会起到反效果,甚至对自己又生出疑心来。
所以,当听到皇帝到来时,李太后的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赶紧就让人将他迎进来,她自己也有些急切地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