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西门的兵卒记得曾在几年前见到过这么个道士。因为当时那道人帮人挽住过一匹脱缰的马儿,故而被他记在了心里。而就他记忆,当时道人在帮了人后,便离开了平乐城。
总算是有了一点线索,也算是可以给杨震一点交代了,曲峰便立刻去客栈见了杨震,并把自己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末了道:“就那兵卒所言,那道人应该是直朝广西腹地而去。不过因为他并没有用到过所什么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去哪儿……咱们广西虽然人不多,但地方却不小,故而……”
“在下明白,看来想找他还得继续往里走了。”杨震说着笑着冲对方一拱手:“这次多得曲知府相助,在下记在心里了,日后一定报答。”
“杨大人言重了,能帮到大人是下官的荣幸,不敢说什么功劳。”曲峰说着,又试探着问了一声:“却不知大人打算什么时候继续往西?”
杨震目光一闪,却没有点破什么,只是笑了下道:“既然有了线索,我们自然不会在此久留,明天就会离开此地了。”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曲峰的眼中还是现出了一丝喜色,而这一点也照样没能逃过杨震的眼睛。
次日上午,在这客栈里歇了足有四五天的锦衣卫的马队终于再次启程,既然知道张天乾是往西而去,他们自然不会继续在此逗留。
看着那几辆马车在数十名精干汉子的护送下沿着长街往西门而去,留在外边盯梢的那几个白莲教徒的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来。
但很快地,他们却又察觉到了有些不妥,因为就在那些个锦衣卫离开后不久,客栈里又出来了几名与那些人差不多打扮的汉子,在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后,有人出了门,也有回转里面的。
“这……他们竟在此真留了尾巴么?”一名面色黧黑的汉子小声嘀咕道。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真对这儿起了什么疑心?”
“不成,我们断不容这些家伙坏了圣教的大事。既然他们不肯走,说不得只有让我们送他们一程了。”黑脸汉子狞笑了一下,手按在了腰畔处,在衣裳的遮蔽下,里面是一把短刀。
“咱们今晚就动手!”其他几人也随之杀气腾腾地笑了起来。这儿是他们的地盘,连知府衙门都能任他们来去,更别提这么个小客栈了。
“唔,就这么办。还有,叫跟踪他们的兄弟先跟下去,必须等确信他们的人真个离了平乐后,我们才能动手,不然只怕会打草惊蛇。”黑脸汉子还算是比较谨慎,又吩咐道。
广西多山地,哪怕是刚出了平乐府城,这官道就已迅速变得狭窄而崎岖,这让杨震一行人只能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向前挺近,而无法再如之前般数骑并列向前。而那几辆马车,此刻就更显得行走困难了,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只能尽量减慢速度,才能保证平稳。
杨震策马走在队伍的中间,突然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继而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便下了马,朝着路边树林走去。
显然,他这是内急想要方便一下,这在这时候的赶路队伍里是极其普通寻常的一件事情。落在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几个步履如飞的男子眼里也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警惕。
他们甚至都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到这个突然脱队的家伙身上,只顾着藏身在一块路旁的岩石之后,等着那马队走远一程,再跟上去。他们是惯于在这种山道上行走之人,所以即便是徒步,也能跟上马匹——毕竟在这种道路上,马儿是根本无法奔跑起来的。
但他们全然没有觉察到,那个脱离队伍的家伙在靠近树林后,就彻底失去 踪影。待他们觉察到事情有些奇怪时,身侧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劲风,刚才明明离着他们挺远的杨震不知什么时候已偷偷摸到了他们身旁。
“砰——!”没等这些人作出反应,杨震已劈面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其中一人的胸口,将人打得横抛起来。随后,他借着这一拳的势头,人已冲进了这五名跟踪者中间,一阵拳打脚踢之下,这几个家伙登时就全部倒在了地上,他们甚至连戴在腰间的刀具都没来得及拔出,就已被他轻松击倒。
这些跟踪者毕竟只是白莲教中最底层的教众,自然不是他这个锦衣卫佥事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