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白轨见过上差。几位上差有何吩咐,还请里面说话。”说着,颇为恭敬地朝内一引。
倘若将藩王视作一地的土皇帝的话,这辅佐王爷处理日常事务的长史就算是王国里的宰相了。当然,以现在靖王府这破落的模样,别说长史了,就是靖王自身,怕也没什么威风可言。
但即便如此,杨震他们能被长史亲自出门迎接,已足可表明对方对他们的重视了。没办法,人的名树的影儿,最近锦衣卫在天下间的名头可着实太响亮了,而杨震这个一手使锦衣卫成为彻底取代东厂存在的人,更是叫人不敢轻慢。哪怕是在西南这种地方,他杨震的名声依然是如雷贯耳。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担心朝廷派锦衣卫前来问罪,就不好说了。对此杨震虽然有所猜测,却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冲对方回了一礼,便率众手下大摇大摆地进了王府大门。
白长史见他这模样,心里更是一阵发紧,只好加快了脚步,将他们往王府前面的一处偏殿引去。
此时,当今的靖王朱任昌已经得知消息,颇有些不安地在殿中等候着了。因为首代靖王朱守谦只是洪武皇帝的侄孙,所以其子孙的姓名并没有属于皇室所特有的五行偏旁。
看到几名风尘仆仆的精干汉子在王府长史的带领下走进偏殿来,朱任昌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略带勉强的笑容,而这时候,杨震已率先拜倒见礼了:“臣锦衣卫指挥佥事杨震拜见靖王殿下!”
“杨佥事请起平身。”朱任昌忙摆手示意众人起来,并加了一句:“赐座。”直到众人纷纷落座之后,他才有些忐忑地看向杨震:“不知杨佥事今日前来我靖王府所为何事哪?可是朝廷有什么旨意么?”说完,便紧张地盯着杨震,生怕他立刻就掏出一份圣旨来削去自己的王位。
“殿下恕罪,臣今日前来并非受命朝廷,而是有要事来请殿下和靖王府上下人等帮忙的。”因为双方地位差得有些大,再加上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紧急,杨震也不多绕圈子,直接就引入了正题。
一听他并不是像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受朝廷之命来找自己麻烦的,这让靖王先是松了口气。但很快地,他又皱起了眉头来,这杨佥事行事也太孟浪了吧,即便他在京城权势不小,毕竟只是个臣子,怎么就敢直接亮身份要求见自己这么个藩王呢?还害得自己着实虚惊了一场。
不过摄于锦衣卫的名声,靖王也不敢当面发作,只能把脸略略一沉:“却是何事啊,竟能叫你杨佥事如此行事?”语气里已带了一丝责问和不满了。
对此,杨震只作不见,苦笑了一声:“事出突然,臣也是一时找不到人相助,才不得不冒昧登门来求王爷您的。而且,此事关系到广西全境之安危,臣觉着王爷身为朝廷封在此地的藩王,确不该置身事外。”
“嗯?你说什么?可不要危言耸听哪。”靖王一听这话,神色再是一变,不觉又有些紧张起来了:“什么关系到广西之安危,你快把话说明白了。”
杨震也没有太过迟疑,便开口道:“臣此番也只是因为一些私事来的广西,不想却在半道便收到了消息,有白莲教逆贼欲鼓动西南诸省的外族土司作乱,这其中就有广西。而在臣一番查察之下,发现事情是真的……”说着,杨震又比较简单地将自己所掌握的事实道了出来。
在听完这番话后,朱任昌和白轨二人都怔在了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事由不得他们不感到惊讶与慌张哪,身为一地藩王,即便如今无权无势,可要真出了这等叛乱之事,他这个藩王一定会被朝廷问责。何况,倘若真有人作乱,他这个地方藩王也势必会成为那些反贼重点针对的目标,无论是杀也好,抓也好,都够他们吃苦头的了。
“此……此话当真?”好半天后,靖王才有些口吃地问了一句。
“应该有八成是真的,臣此番来桂林,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希望能在他们起事之前把隐藏于此的那些贼人给找出来。王爷您应该明白,这桂林乃广西要地,贼人若想真使广西大乱,这儿便是他们重点出手的地方。而同理,若我们想要阻止这场变乱,也必须由此入手,尽早把藏在此处的白莲教逆贼给找到并拿下!”杨震说着,一双眼睛已灼灼地盯在了靖王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