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盘踞在桂林城里数以百年计的几十家土司被全部拿下,他们的家奴和家人都被投进了各个衙门的大牢之中,使得城中牢房一下子就彻底满了。当然,这并不是官府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们现在最关注的,还是桂林城的防御工作。
无论是杨震还是唐广琛,又或是城中任何一个流官,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虽然眼下他们的一切都很顺利,杀了一大批可能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土兵,更把那些有号召力的土司头人什么的都给捉拿在手,但这只限于桂林城内。在城外,依然有许多势力极大的各族头人存在,而且这些人手上的力量可要远胜过那些土司的,一旦叫他们知道了官府这回的作法,这些家伙自然恐怕立刻就会起兵作乱了。
要知道,即便没有这次的事情,他们中的大多数也已因为受到白莲教逆贼的引-诱而对朝廷产生了不臣之心,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自然就更会把他们往这条叛乱的道路上推了。
所以接下来,杨震他们将要面对的,将是实实在在的叛乱,而且因为这些各族土司头人的力量分散在桂林城外各处之故,他们甚至都无法主动出击,只能等着敌人打上门来了。
而现在,城里的守备兵力不过两三千人,即便再加上城中可用的汉人百姓,也不过几万而已,想要守住整座城池的四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不但需要守城众人的决心与合理调配,更需要外面援军的帮助。只希望援兵能比那些乱贼来得更早一些吧。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叫杨震颇感头疼的,那就是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之前藏身在城内的白莲教逆贼到底是依然潜藏在此,还是已离开了。虽然他从李穆达等人的口中已问出了这些白莲逆贼的藏身之处,但赶去时,却早已人去屋空,至于他们的下落,却不得而知。
虽然白莲教在城里应该没多少人,但和这些人打惯了交道的杨震对他们依然深怀戒心,这些人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尤其是当那些苗壮叛军攻来时,这种躲藏在暗处的敌人往往最是致命。
只可惜,即便杨震将手下的兄弟都撒出去满城的寻找了,依然没能发现这些善于藏匿的家伙的踪迹。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戒备,希望能防住这些人之后的破坏活动。
“哈哈哈哈……”一阵快意中带着惊喜的笑声从许崇川的口中响起,之前因为桂林的筹谋败露而颇为丧气的他难得有了精神。
在笑了一阵之后,他才又抚掌道:“好,这一回那杨震可着实是帮了我圣教立下大功劳了。若不是他来上这么一手,我还真不知该怎么说服那些苗壮族人正式起事呢。现在,他把这些土司头人这么一抓,广西当地的苗壮彝各族人等势必人人自危,即便我们圣教的人不出面, 他们也只剩下起事这么一个选择了。”话到最后,他又连续道了数个好字。
此时的许崇川身在离桂林城不过几十里的一处苗寨内。虽然桂林城里的官府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这么大一座城池总不能彻底切断了内外联系,而白莲教又最是善于安插各种人为自己传递消息,所以城里的变故一出,才不过两日时间,身在此地的许崇川就已知道了。
与之相对的,是这个苗寨的头人,此刻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见他在忍耐了好一阵后,才用不那么熟练的官话问许崇川道:“许公子,这消息可是真的?我们的田老爷他当真被官府给捉了么?”
“这还有假?不光是你们的田老爷,就是李穆达李大老爷,也因为不听我的劝说,没有作好提防而被官府给用奸计捉住了。而且,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一并下了大牢。另外,你的那些在城里的族人,也有许多遭了官府的毒手,被他们设计残杀。此事你只要派个人进桂林城一打听,就可知道真假。”许崇川立刻神色一肃,言之凿凿地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一听他说得如此笃定,对方立马就信了,随即便很有些犯愁地搓起手来。虽然他好歹也算是一个苗寨之主,但却一直习惯于听从城里的田大土司的号令行事,就是和这些白莲教的人接触也是得自城里的授意。
现在骤然听闻这等变故,他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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