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算是长长地抒了口气,赶忙点头答应,同时迅速穿起了衣裳。只要不是来拿自己问罪的,就不是问题。
就这样,才刚穿上衣裳,却还未完全整理好仪容的焦神医被人连拖带拽地从后院给带了出来,好不狼狈。但面对这个京城里人人畏惧的可怕衙门,他却是连怒都不敢怒的。
看到焦若柳有些跌跌撞撞地过来,杨震的心神才稍微定了一些,但抱着洛悦颍的双手却不见半点放松,只是看着焦神医道:“你便是焦神医?今日多有打扰了,我家夫人突然出了些状况,还望你快些诊治!”
“是是是,小的一定尽力!”看到杨震那焦急的模样,又被其强大的气势一压,焦若柳不觉又有些心慌了。好在,这看病治人一向是他所擅长的,他对自己的医术又颇有自信,所以便立刻先拿过早被人点燃的灯烛,照在洛悦颍的脸上看了起来,口中则问道:“敢问大人,尊夫人是如何患病的?”
“这个……她之前被人掳劫……”这个时候的大夫看病所重者望闻问切,杨震明白其中道理自然不敢不答,便有些简略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时,张静云也插嘴道:“就在几个时辰前,姐姐她也犯过相似的症状,只是情况没有现在这么恶劣……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哪,她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呜呜……”说着,她终于哭了起来。
杨震这时候已定下了心神,见她伤心,赶紧伸出只手搂住了张静云:“静云莫慌,悦颍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虽然是在安慰人,但杨震自己的心里也没什么底,神色里也颇有些紧张。
焦神医见状,心里也不禁有些慌了。若是能治好了这位夫人倒也罢了,可要是治不好,甚至让她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出了事,那只怕自己的小命,甚至是家里人都得陪葬哪……
但事到如今,他也已没有后路了,只得硬着头皮,拿过了洛悦颍的一只手仔细地切起脉来。此时的洛悦颍竟已昏迷了过去,所以只有身为郎中的焦若柳自己动手了。
虽然诊脉用不了多长时间,但在焦神医号脉的那阵时间里,杨震却觉着时间是那么的漫长。而善于观人神色的他在这一刻居然很有些捉摸不透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了,这让杨震又是一阵惊慌。
终于,在一番煎熬之后,焦若柳松开了切脉的手,长长地舒了口气的同时又习惯性地拿手捋了下自己颔下的长须道:“大人,尊夫人并无病患……”
“她不是中了什么毒么?”杨震急切地追问道。
焦神医稍微一愣,随即肯定地一摇头:“从脉象看,尊夫人只是虚弱受惊之下,身子不适而已。另外……”说着,他便是一顿,拿眼角瞥了杨震一下,显然是在观察其神色。
“还有什么?你快些说来!”杨震探身向前,就差动手了。
看出端倪来的焦神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朝杨震一拱手道:“另外,小的则要恭喜大人了。尊夫人,所以会如此虚弱,只是因为她刚有了身孕,受惊之下动了胎气这才有此症状。所以大人你不必惊慌……”
“什么恭喜,我现在有什么值得恭喜的?”杨震有些诧异地刚要说下去,随即就听到了焦神医后面的说辞,顿时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在其身旁的张静云也愣了,目光只在洛悦颍和杨震的身上不断往来,心里既感惊讶,又感高兴,同时还有些酸酸的。
“此……此话当真?”杨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忙又问道。
“小的不敢说谎。而且此事小的行医多年,还是有把握的!尊夫人并未有任何病症,只需要静卧休养,再服用些宁神保胎的药物,一切便可无虞了。”焦若柳很是确定地看着杨震说道。这时的他已彻底镇定了下来,除了衣裳显得有些凌乱外,与平日的神医模样完全没有区别。
“悦颍她居然有身孕了,我居然就要做父亲了……”杨震喃喃地念叨了一句,脸上的戾气和焦急之色随之彻底消散,转作了一片温柔。
他再次把洛悦颍搂紧,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会伤了她肚子里的,自己的骨肉……
此时,东方既白,黑夜已然彻底过去,全新的清晨已然到来,已是到了卯时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