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就在杨震的胸膛肩头捶打了几下。只是这几下粉拳对杨震来说实在与挠痒痒也差不了太多。
又是一阵笑闹后,洛悦颍才想起一事:“既然诸暨县里出了这么多事,你怎么又跑回了杭州?”她希望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杨震想她,才借着事了前来见她。
不过这一回,杨震却要叫她失望了。在略一沉默后,他看向洛悦颍道:“悦颍,这件事我必须与你说清楚了。此番来这儿,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嗯?你要去哪里吗?”一丝不安自洛悦颍的心头冒了出来,不觉一把抓住了杨震的手,紧张地问道。
“嗯!”杨震点点头:“因为破获了诸暨县的白莲教藏匿者,我和千户他们都受到了镇抚司的提拔,并且将被召回京城。”
“你要去京城?”这下,洛悦颍再也无法淡定了:“那儿可离着浙江有万里之遥呢,那我们还能见面吗?”
这便是如今这个时代的痛了。在通讯和交通都只能用人力与畜力的大明朝,一旦两人分居千里之外的两地,那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所谓的鸿雁传书,不过是文学家诗人的美好愿景罢了,真正分居两地,感情只怕就会彻底消散。
杨震身为后世之人,尚未能领会洛悦颍到底是在怕些什么,但见她如此惊慌,也是心里一紧,赶紧安慰道:“放心,即便你我分隔万里,我对你的真心依然不会有丝毫改变。而且,你我之间不是还有两年的约期吗?只要等到两年期满,我一定会来娶你的!”
“你是说真的?”这时候的洛悦颍心已经慌乱如麻,亟须要杨震的安抚,即便从理智上看,他的承诺也未必能是真的,她也需要这些话的鼓励。
杨震郑重点头:“我保证,一定会在那时候回来娶你。不然就叫我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四字还未出口呢,却已被花容失色的洛悦颍用手挡了回去,只见她嗔怒道:“我只要你给我个承诺而已,你乱发什么毒誓啊。即便,即便你真因为公事来不了,我也不会怪你的……而且就算你来不了,我就不会去北京找你吗?”话说到最后,她的整张脸已热得能煎个鸡蛋了,对如今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说出这种话无疑是极其大胆的。
杨震先是一愣,随即心下就大为感动,能找到这么个肯一心跟随自己的美丽女子,夫复何求。感念之此,他不禁再次用力将洛悦颍搂进了怀里,说道:“悦颍你就放心吧,无论在京城我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都一定会在两年内有所建树,回浙江来找你的。”
“我相信你……”洛悦颍回望着杨震,此时,她心中的那点羞涩已渐渐不见,想到即将与爱人分隔两地达两年之久,她就只想和他多温存片刻。
两人就这么紧紧地依偎着,看着庭前花,头顶的太阳一点点地向西斜去。
相聚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在夕阳西下后,览琴一脸忐忑地转了回来。当看到他们二人紧紧拥在一起,衣衫整齐,这才略松了口气:“小姐,杨公子,老爷已经在前厅准备下饭菜了……”
两人听得她说这话,才恍然发现时间竟已不知不觉来到了傍晚。这让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才携手站起身来,也不顾小丫头览琴有些诧异的目光,一起向前厅走去。
览琴愣了愣,才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小姐一遇到杨公子胆子就比平常要大许多。这要是真嫁给了他,胆子又能大到什么程度呢?”
无论两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大,至少在洛成章跟前,他们还是不敢太过放肆的。这一顿饭吃得就有些不那么自然了。而当杨震告诉洛成章自己将去北京后,后者也不觉皱起了眉头:“北京可不比他处,那儿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哪。你去了那边后,可要万事小心,不要逞一时的意气。”
“小侄多谢伯父的提点,我一定会小心在意的。其实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就是想做点什么,在那儿也做不成哪。”
“唔,那我就放心了。”洛成章说着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心下叹息一声:“我也不希望你能有太大作为,只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娶我女儿,那就行了。再不济,我们也还有漕帮作为后台呢。”
“是,小侄明白。”杨震有些感动地冲洛成章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