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这一问可颇有些技巧,并没有问他们是否受人指使,而是直接就认定了他们背后还有指使之人,使三人被他牵着鼻子走。
果然,三人同时现出惊讶之色,何忠勉更是忍不住道:“你……你怎知道我们是被人支使来的?”
杨震再次满意而笑,随后莫测高深地道:“这个你们就不必知道了。现在是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你们支使来我棋盘街上闹事的?”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时竟有些难以开口,显然是心中尚有些顾忌了。杨震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着,不过一双眼睛却饱含威胁地在三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在他的逼视之下,三人就有些坐不住了,何忠勉更是不安地在座位上扭了几下身子,几次半张开嘴,想要说什么。
要论心机,论养气功夫,这三人自然远比不过杨震。在一阵沉默,感受到不断加强的压力之后,何忠勉终于道:“我们要是把实话说出来,你肯放我们走吗?”
“当然,我难懂还要养着你们三位大少爷不成?”杨震不见半点犹豫地道。
见他如此保证,三人终于有了决心,由韩-光远道:“我们是在一场赌斗中输给了任千石,才不得不答应他来棋盘街闹事的。当时,我们还跟他保证过,一定不会把事实说出来的……”说着,颇为惭愧地低下了头去。
“任千石,他是什么人?和你们一样都是官宦子弟吗?”杨震皱起了眉头。
“正是。他说你之前和四海帮是商量好了的,所以才有那档子事儿……就叫我们来这儿闹事把这个骗局给戳破了,也好叫其他人知道咱们的威风。”章子凡有些恨恨地说道:“没想到这分明是在坑咱们了!”
“一样的官宦子弟,那他为什么要如此与我过不去?”杨震却没有太过留意章子凡的抱怨,只想着对方的动机。之前四海帮,是因为有东厂的关系才来这儿闹事,那这个任千石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耍弄这三位公子哥儿,还是真与自己有什么过节?
一时想不明白,杨震只好再问了一句:“那这个任千石的父亲是什么人?”
“是刑部侍郎任知古。”何忠勉道。正因为他父亲是侍郎,比他们三人的父亲品阶都要高上不少,所以三人才会受其摆布。
“任知古……任知古……”杨震口中念念有词,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可一时间却又记不起是什么了。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三位大少爷是被人利用了,而那个幕后之人,必然是这个与自己有所关联的任知古。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杨震就不再久留,站起身来就要出门。这时,韩-光远他们却有些急了:“杨百户,你不是答应我们,只要我们把实话说出来就放我们走吗?”
杨震脚步略一停顿,回头笑道:“放心,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家人明天一来,我便会放你们离开的。”他确信,那三位官员在如今情况下,必然会妥协。
就像杨震所料想的那样,此刻韩重驰正来到自己的书房,将藏在其中的一处暗格打开,里面摆放了不少银票和其他财物。这是他二十多年的宦海生涯所积攒下来的财富,大概在五六万两银子上下。
其实要不是当了这个几乎没多少油水的顺天府尹,他韩重驰的身家应该更丰厚些的。可现在,却因为儿子的鲁莽,要使他再次减少五千两银子了。想到这儿,他拿着那些银票的手就有些颤抖了,这可都是冒着各种风险才攒下来的家当哪。
当韩贵孤身一人回来向他禀报了杨震的答复后,韩重驰当时就怒了:“这杨震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敲诈勒索到本官头上来了!他以为他是锦衣卫本官就真拿他没有办法了吗?”随后又是一连串的咒骂。
但在发泄一通后,韩重驰又不得不接受事实,自己确实暂时拿杨震没有法子。毕竟对方是占了理的,要是将事情闹大了,不但自己要丢脸,而且还会被言官御史参上一本。而杨震,到时候大可否认有勒索银子的事情。如此倒是省了五千两,却很可能赔上自己的前程,这可大大地划不来了。
另外,他也想过去求助刘守有,或许瞧在同朝为官的面子上,刘守有会帮这忙。但如此一来,他韩知府可就欠了刘都督一个不小的人情。而在官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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