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之后,杨震一行才返回到钦差行辕,却发现钟裕尚未安歇。
之前杨震得到手下禀报说是聂飞被人跟踪,当时钟裕也是在场的,他自然有些担心众人的安危。直到见他们安然归来,脸上才现出笑容,走出堂来问道:“二郎一切可还顺利吗?”
杨震回头看了眼已被直接带去侧方充作牢房之用的那些贼人,这才冲钟裕一拱手:“托大人之福,一切都还算顺利,除了聂将军他受了点伤。”
“聂将军……”钟裕的目光有些奇怪地落到了聂飞身上,他虽然听杨震说起过此人身份有些古怪,但得知其真实身份后,还是略感诧异的。
事到如今,聂飞也没有再继续隐瞒的意思了,便尴尬一笑,抱拳请罪道:“还望大人见谅,末将之前说了假话……其实末将便是聂飞。”
“你就是聂飞?”钟裕神色顿时郑重起来,不断上下地打量起对方来,随后才有些自失地一摇头:“是本官糊涂了,以将军你的气度,岂是一个小小的把总所能有的?”
“大人过誉了,叛将可担当不起如此夸奖。”见钟裕对自己如此客气,聂飞心里不觉有些不安起来,毕竟以往他所遇上的官员都是颐指气使不把他们这些下层武官当回事的,能好声好气与你说话都算不错了,更别提这等夸赞了。
杨震觉察到了他的不适,便开口道:“大人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现在咱们是一家人,您说是吗?”
钟裕这才转过念来,呵呵一笑:“不错不错,是本官太见外了。对了,聂将军可伤得可重吗?”
“在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有劳大人过问了。刚才已敷过伤药,想来歇息一两日就会痊愈。”聂飞赶紧再次逊谢道。
钟裕这才放下心来,又把目光转向杨震:“杨千户,现在你可以说说事情的经过了吧。”
“是。”有这么个外人在场,两人的对话就显得更官场些,杨震便开始把自己之前的判断和行动慢慢道了出来。
就在杨震跟钟裕叙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的同时,城里另一处寻常院落之中,那个相貌寻常的青年公子正有些不安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当他再一次从面前那个柔婉的女子跟前踱过去时,那女子终于忍耐不住了,带着些不满地道:“二哥,你别再这么走来走去了好不好,看得我眼都花了。”倘若杨震就在这儿,看到这位女子的相貌,必然会一口叫出她的身份来——音水柔!
虽然如今她的模样打扮都与之前在西湖当船娘时完全不同,少了几分柔弱娇媚,多了些俏丽,但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那柔婉的面容却还是能叫人一眼看出其身份来的。
不过此刻音水柔的表现可又与当船娘时大不一样了,显得有些娇憨,却不知哪一种才是她的真性情,又或全不是。
而被她叫作二哥的青年闻言脚步便是一顿,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妹子,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不安哪,韦泉他们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回来,这事情一定有了什么变数。”
“哼,现在才知道事情有变,你早干嘛了去了?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叫你小心着些,那个叫杨震的家伙可不是寻常人物,你还不放在心上呢,现在知道怕了?”音水柔皱着小巧的鼻子似是挖苦地道。
“我……”青年确实有些无话可说。虽然自己妹子之前确实提醒过自己,叫他小心提防那个叫杨震的锦衣卫千户,可他总觉着此人不是什么威胁,反而更关注聂飞的动向,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过于托大了。
在半晌后,他才看向音水柔:“好啦,是为兄的错了,不该不信你的提醒。现在你能说说这个杨震到底厉害在哪儿了吗?你是不是和他交过手?”之前他并没有在意杨震,此刻再问希望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音水柔叹了口气:“我之前在杭州就是险些折在了他的手里……”
“什么?那个在杭州破了你精心设计的盗银一案的家伙就是他?他之前不是在浙江吗,怎么跑到山西地界上来了?”这一回,青年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了。
杭州那次事情虽然只是音水柔一力所为,但在教中那也是被许多人所重视和赞赏的。可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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