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伤此话一说,堂上众人的脸色都唰地一下变了,就是一心想帮杨震说话的钟裕看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忧色:“二郎哪二郎,你怎如此胆大妄为,如此大意,居然犯下这么大的忌讳来!”
在中国历史上,朝廷官府对刀剑枪矛等武器的搜禁看得并不太严,除了像元朝这样以异族统治中原,生怕汉族百姓随时可能拿起刀枪造反之外,都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但朝廷却格外重视对军用-弓弩,以及甲胄的管理,一经发现有人私藏私用这些违禁物品,就会被定个谋逆的大罪,几乎都不会有任何的留情。
在浩瀚的历史中,多少曾与国立下过大功的将领,就是因为自己府上私藏弓弩甲胄被朝廷发现而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许多是被人栽赃嫁祸的。但像杨震带着锦衣卫这样明目张胆用弓箭的,可就不能说是被栽赃冤枉了。
在稍作愣怔之后,宋良佐的脸上便露出了兴奋,甚至带着一丝狰狞之意的笑容来,只见他深深地盯着杨震,用森然的语气问道:“杨震,本官问你此事可是确有其事吗?”
钟裕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没能把话道出来。这事实在太过敏感,就连他都不敢轻易开口为杨震说话,不然很可能连他自己也给陷进去,这让他的脸上充满了忧虑和忐忑,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杨震,生怕他当即点头承认。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在几位大人和堂上所有人的注视下,杨震坚定地一点头:“不错,这次进东厂拿人犯时,我确实动用了弓弩手。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说着,他还夷然无惧地回望向宋良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你承认便好……”宋良佐心下大定,随即就把脸色一沉,低喝道:“来人,把杨震给我拿下了!”
“是!”左右的刑部差役见自家上司默许了宋大人的发号施令,便齐声答应着便欲上前将杨震按倒。
不想他们才刚来到杨震跟前,他便把脸一沉:“慢着,宋大人,这话还没有说完,案子都没怎么审呢,你怎么就要把我当成人犯给拿起来了?”
“事到如今你杨震还想反抗,莫非真有心造反吗?”宋良佐冷笑一声,先扣下一顶大帽子,随即才道:“好吧,既然你问了这话,那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可知道本朝私藏弓弩迹同谋反吗?你不但藏了弓弩,还居然敢用它,而且还是在北京城里,天子脚下用弓弩伤人,不是有谋逆造反之心还有什么?”说着他又是一顿,回头看了看身旁的两名同审官员:“胡大人,钟大人,你们对此可有不同看法吗?”
即便有心帮杨震开脱,在面对这等棘手的问题前时,钟裕也有些无话可说了。至于胡让杰,自开审到现在他都没怎么说过话,就跟泥塑木雕一般保持着中立的姿态,现在自然更不可能去触这个霉头了,便附和似地一点头:“宋大人所言甚是,此事确实非同小可。”
“来人,将杨震给我拿下!”宋良佐见状心下更是满意,再次下令。
这回,众衙差们便再没有犹豫了,纷纷冲过去,就要拿住杨震,而一旁的赵无伤也是满脸得意的笑容:“小子,饶你再是奸诈,也没想到自己早犯下了如此之大的错误吧。看你这回还怎么脱身?”
看着众人扑来,杨震却只是往旁一侧,闪了过去,同时口里再次哼道:“慢着,我还有话说。”
“杨震,你好大的胆子,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试图反抗,难道就不怕罪加一等吗?”宋良佐拍案怒道。
“宋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先听听他怎么说,再让人将他拿下也不迟嘛。”钟裕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为杨震说话的机会,感激出言帮衬道。
他这一开口,倒叫那些衙差们的动作一缓,这些人都是人精,见事情尚未彻底成为定局,自己可不能着急下手拿人,这要出了什么变故,可就大大得罪锦衣卫了。
而见此情形,宋良佐的脸上便迅速闪过一丝怒色:“钟大人,你居然还想袒护这个犯人吗?莫非你与他有什么勾结不成?”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其意不言自明,就是要把钟裕也栽到这起谋逆案子里去了。明白这一点的钟裕脸上也现出一丝恼怒之意来:“宋大人,你这便是欲加之罪了,我何时为杨震开脱过了,但你我为朝廷,我陛下审案,总不能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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