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见杨震神色有异,钟裕赶忙出言相询。
既然对方是这起袭击事件的被害者,杨震当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压低了声音道:“我以为此事很可能并不是冲着钟大人你而来,而是冲我而来。”
“冲着你来的?”钟裕略有些诧异,这被袭击的可是自己,怎么他却有此一说?
杨震很确信地一点头:“正是。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东厂之人!”
“东厂?”钟裕神色再次一懔,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二郎你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实质证据吗?”他可是很清楚杨震与东厂之间矛盾瓜葛的,所以很容易就想到这是杨震在借题发挥对付东厂了。
杨震当然也能猜到对方的心思,却并不以为忤,换了任何一个知道内情之人,都会有这方面的猜疑。不过他却真有一定的判断:“钟大人你且细想,他们既然敢干出这样的事情,会不提防着被你们瞧破身份吗?而且他们事后还没有真个对你们下杀手,即便他们对自己再有自信,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吧?可这些人倒好,居然还大意地穿着官府的薄底靴,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所以我觉着这其中必有蹊跷,一定是他们平时并不穿这靴子,才敢在干此事时将之显露出来,那样即便被你或其他人瞧见了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坏处,反倒能起到个转移视线的作用。
“而就我所知,东厂那边多着白靴,而不是公门里惯穿的薄底快靴,所以才会觉着这是他们用来隐藏自身身份的一招。另外,就抓人、绑人的熟练手法来看,东厂也很贴合这些特征。
“而且,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京城里有哪个衙门的公差会干出这等事情来,这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我想总不会是工部的人为了自保而行此险招吧?倒是东厂,却很有可能做这个,不过他们的目标其实并不是钟大人你,而是我。
“我想,在上次事后,东厂一定不甘心,一定一直暗中都派了人在监视着我。发现我突然夤夜来见大人,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目的,却也能大致判断出事情紧急。又见你在见了我后急匆匆地出府而去,就更觉着其中大有玄机了。本着给我添麻烦的想法,他们便趁夜袭击了钟大人,使你无法及时赶紧宫去。钟大人,不知你对我这一分析可还有些认同吗?”
听了杨震这通分析后,便是钟裕也不觉有些承认他所作的判断是存在依据和道理的。若真是东厂所为,他们也一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想着让杨震难堪才动的手,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对方才没有下狠手。越想之下,他便越觉着这说法在理。
不过在沉吟了一阵后,他还是摇头:“即便你所说的没有问题,但这终究只是猜测,你可不要以此为借口再和东厂开战哪,现在京城水患刚平息下来,实在是乱不得了。至少在你有实质性证据前,我还是以为你不该再生事端。”
杨震看着钟裕那张郑重而严肃的瘦脸,心下不由大为感叹,这便是真正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了。只见他也点头道:“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是懂得的,虽然我已有七八分的把握说这事是由东厂所为,但这次他们做得很干净,所以就是我也没法用合法的途径找他们算账。”
“那就好。二郎,切莫意气用事,一切当还以眼前的大局为重。此事若真是东厂那些人所为,他们总是会露出马脚来的,到时候我们再出手也不迟。”钟裕见他这么说,心里大感欣慰,再次安慰似地道。
杨震只是淡淡一笑,点头应承了下来。只是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钟裕可就未必能看得透了。
虽然这次疑似东厂袭击钟裕一事给京城带来了无穷的后患,但其实对杨震来说却未必是坏事。不但他自身因为在洪水来之前强行救了诸多尚在堤坝之上的差役官兵而被顺天府等数个衙门视作恩人,而且他兄长杨晨更是在这次水患中大显峥嵘,让京城百官和百姓都知道原来有这么个深悉水性水理的好官,只是以前一直被人压着,才没有出头的机会。
如此一来,朝野间为杨晨大抱不平的声音可就多了。在人们最朴素的理论看来,若是当时工部那些老爷们早早就听取了杨晨的建议,就根本不会有这次的灾难,所以要论起来,他可比工部上下几十上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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