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舒不过站了一分钟,就被叮了两个包,准备回屋里看看闻野的手下给庄爻处理好伤口没有。
一转身看到了闻野站在门槛处,双手抱臂。
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无疑他其实看的是阮双燕。
“你怎么找到这样的地方?“她随口好奇。
本不指望他会回答,甚至猜测他可能又会嘴贱。
然而闻野回答了,并且语气比较正常:“很早以前住过。”
“以前?”阮舒费解。如果是指他的小时候,不是应该在江城?
所幸她的记性并不差,很快回忆起来,闻野在刚被阮春华从庄家带出来的前几年,是随阮春华来了海城,直至阮春华带上庄爻,才重归江城。
闻野紧接着又恢复他的日常变太状态:“站在这外面是摸索逃跑路线?”
阮舒止了话题,赶在他亲自动手拽她之前,回到屋里。
晕过去的庄爻还没有醒。
伤口裂开失血过多,目前来看没有发炎。
闻野给他自己备的东西还挺齐全,基本的医药用品都有,也不需要再派手下另外去买。
阮舒是想等庄爻醒的,闻野没让,把她关到对面房间去。
真的是“关”,因为这屋里的门全是下半部分完整一块铁板板,上半部分竖条铁栏杆栏杆。
有点像……监狱……
而瞧上面的锈迹,不像是闻野自己配置的,而应该是屋子里本来就有的。就是不清楚年代。
阮舒被迫进去之后,多嘴问他确认:“你小时候住在这里,门就是这样子的了?”
“需要我用胶带把你的嘴封起来?”闻野站在铁门外冷眼。
阮舒抿唇。
闻野锁上门,转身离开,不知去哪里。
…………
进入靖沣的范围之后,就断了线索。
那辆大型卡车在市区内其实挺醒目的,但靖沣这里很多工厂,平日里来往运输货物的车子也很多,这种卡车挺常见的。
联系了靖沣镇里的分局同事先着手开始调查卡车,市局刑侦队的小组很快会赶到。
傅令元这儿距离被扣满四十八小时正好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又蠢蠢Yu动了,向谈笑申请前往靖沣。
“你清晨回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不能再溜出去了?”谈笑驳回他的申请,“而且现在也还没有确定‘S’躲进了靖沣,他也有可能已经通过靖沣去了临省。你只是冒着风险去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如果等确定下来‘S’的方位,他也确实就在靖沣,我赶去也根本来不及了。”傅令元凝眉。
谈笑坚决不同意:“‘S’现在应该料想不到我们能这么快追踪到他的位置,大家都懂速度必须快,让他措手不及,你是不相信同志们的办事能力?不要说‘S’自负,你有的时候也很自负。”
傅令元倒未见怒色,默半秒,复开口:“给你看段东西。”
说着,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谈笑跟前。
全是车子消失在隧道里之前的散乱的几个视频监控录像。
谈笑不明白他这什么意思。
傅令元指了指车尾灯:“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当时不到高峰期的时间,路况还算不错,明明有最短的路线可以到达隧道那里,‘S’的车去绕道了。”
“后来我发现,每当遇到红灯,停在路口时,车尾灯就会亮。因为是白天,所以闪烁的车灯拍得不明显,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才注意到。并且发现车灯闪烁得是有规律的。”
“我按顺序将几个路口的片段剪辑拼接在一起后,发现‘S’在打摩斯密码。”
他稍加停顿,引发谈笑的询问:“什么内容?”
“解读后的意思是,”傅令元唇际一挑,“来见我。”
谈笑愣住。
傅令元眉目沉洌:“你该知道什么意思了。”
很明显,这内容“S”是给他看的。
或者说,这是“S”给他下的战书。
所以无论是车子换颜色,还是消失在隧道里,是“S”隐匿踪迹的方法没错,同时也是“S”刻意为之给他留下的线索。
能否找到监控的内容,靠他的本事;找到监控的内容后,能否从中发现猫腻,也靠他的本事。
如果他抓到了上述,他就能锁定靖沣的范围。
而后续呢?或许只有等他有胆量赴约亲自去了靖沣,“S”就能再给出新的线索。
可能“S”真的想公平公正地和他单挑,也可能是个陷阱。然不管哪种,眼下的形势之于傅令元而言是不利的。所谓的“公平公正”实际上也根本不存在——“S”都已经掳走阮舒了,还哪来的公平?
谈笑听完更加反对:“你不能去!”
傅令元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是故没有第一时间把车尾灯隐藏的信息说出来。
他沉默须臾,再开口:“谈笑……”
…………
还和在别墅里是一样,阮舒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拘在一方小空间里。
闻野倒没饿到她,派了手下给她送饭菜,不过是小米粥。
吃完的半个小时之后,阮舒就又饿了。
隔着铁门,她打算喊叫闻野的手下再要些吃的。
但见对门里,醒来的庄爻拖着脚步走到门口,同样被铁门拦了路。
抬眼他便和阮舒对视上,即刻叫唤:“姐!”
“你怎样?还疼?”
阮舒询问他的同时,庄爻也在询问他:“姐你怎样?”
两人隔着各自的铁门和中间的过道,均朝对方露出无奈之色。
“你何必自己也搭进来?”阮舒怪责。
“我没本事,没有把握能把姐救出去,那就来陪姐。还有软糖。”庄爻的笑容干净,问,“有我陪着,你们会比较不害怕,是不是?”
阮舒自然点头:“嗯,有你在,比我一个人的时候要安心。”
自己的价值能得到她的肯定,庄爻的笑容愈加浓烈,将沉沉地内疚压在心底,也没再如以往那般与她道歉。
阮舒却如以往那般与他道谢:“谢谢你,林璞。”
虽然庄爻一直不喜欢她和他客气,但劝不了她,他就选择接受。
“你饿不饿?”阮舒问他,“我准备叫闻野再拿点吃的,你也还没吃,一起吧?”
“闻野人在哪里?”庄爻皱眉张望。
“不知道。”阮舒摇头,揣度可能和他接下来的谋划有关。
其实不难猜。他如今的目的就是报复。报复她,报复傅令元,报复庄爻,报复阮春华。
抓了她,就是用来要挟傅令元。
她不知道傅令元缠身的案子解决得怎样了。
也不知道闻野具体会怎么做,做到哪种程度……
她记起来问庄爻:“你来找闻野之前,外面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么?”
“他夜里来过找你,后来又走了。”庄爻知道得不多,挑了这个告诉她。
阮舒并不意外。他果然还是来了……
“聊得挺欢。”闻野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说出现就出现了。
庄爻即刻看向他:”你要关我们可以,但让我去她那边。”
“不懂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往往容易出问题?”闻野抬高下巴。
庄爻皱眉:“闻野,不用再这样,每次故意讲这种话。”
阮舒接腔:“换点新说法吧,听腻了,我都能邦你背出来。
二怼一,默契地配合完美。
两人相视而笑。
夹在中间的闻野拉下了臭脸。
阮舒也明白,这样逞口头之快,闻野更不会放庄爻来她这边。不过就算她不逞口头之快,闻野多半也不会答应庄爻的要求。
这个要求被驳回,阮舒另提要求:“我想吃东西。”
闻野往她房间的桌子瞥一眼:“你不是刚吃完?那么饿,你怎么不把碗一并吃下肚?”
“粥不怎么能顶饱。”阮舒如实告知。
“你肚子里怀的是饿死鬼投胎?”闻野讥诮。
未及阮舒反应,庄爻先生气:“不要牵扯到小孩子的身、上。”
“呵,”闻野冷笑,“她怀的难道是你的孩子?”
“那是我外甥女。”庄爻的口吻间隐隐有股子骄傲,“我是她的舅舅。”
“呵,”闻野继续冷笑,“没有血缘也乱认亲戚?”
阮舒倒是由此记起来,她和闻野也是亲戚:“你这样的亲戚,有等于没有。”
闻野明显怔了一怔,似乎也已经忽略很久这一层关系,然后表情由臭转为难看。
见状疑似不妙,阮舒下意识就自己的房间里退,离他远一点。
庄爻皱眉,把话题绕回前面转移开:“闻野,她不能饿着,如果你嫌麻烦,放我出去,我来邦她张罗。”
“你们以为你们是来这里做客的?”闻野心里特别不爽,从刚刚他没出声之前,看到他们的感情那么好,他就不爽。
两个人再一搭一唱,他更不爽。
那种和谐,是他所无法融入的。
而那个女人,还在别墅里的时候,动不动就求他、动不动就哭。
现在明明依旧被他关着,她却没了先前的阴郁。
就差没公然笑出来了!
闷着气,闻野抬臂,朝手下挥了挥手。
手下会意,给庄爻的房间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