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不答,瞥了她一眼,先问:“你透好气没有?”
揣度他多半是手酸了,阮舒也没想太麻烦他,道了句“谢谢”,便兀自翻回床上继续趴着。
肩头处却是忽然一凉。
阮舒看向自己的肩,发现是因为闻野的手还扶在她的胳膊没松开,以致于她趴回床上的动作令她的衣服被他捋开了。
捋开了……
开了……
了……
阮舒:“……”
闻野似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状况,目光落在她露出的那截皮肤上,表情难得地有丝怔忡。
满室安静。安静得古怪。
数秒后,突然地,闻野整个人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一跳而起,满面怒容:“你要躺下不会提前和我说嘛?!”
毕竟只是意外,而且仅仅一小截,顶多当作自己穿了件露肩的衣服。阮舒原本打算宽宏大量地谅解他就此揭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以避免尴尬,现在反被他发难,一下子火气就压不住了:“我不是已经说‘谢谢’了你自己不懂得放开我么?!”
“你说谢谢就可以代替说你要自己躺回去吗?!”
“不是你自己先问我是不是透好气了我不劳你的大驾不行么?!”
“前面扶都让我扶了现在要躺回去才说不劳我的大驾你能再矫情点吗?!”
“前面谁要你扶了是你自作主张!”
闻野在这时又扫向她的肩头一眼,表情更加微妙而几乎暴跳如雷嘲讽:“还露着那儿不把衣服拉上你想勾引谁呢你!”
阮舒一口老血遽然卡在胸口,揪过枕头便砸他:“勾引谁也不勾引你!”
“你勾引我我还不乐意碰!”闻野冷笑,一把接过枕头便迈步朝外走。
阮舒气咻咻地拉回自己的衣服,打从心眼里纳闷他的过激反应,简直比那天在酒店里他不小心被她蹭出生理反应还要激动,连“勾引”都讲出来了。
是听说了她的那些传言之后真拿她当淫娃荡妇了对么?所以以前每次见面还总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她,现在发现她比他所以为的还要烂,便避之如蛇蝎?
阮舒唇角一哂——避之如蛇蝎最好!省得她恶心!
…………
闻野离开房间,迎面碰上庄爻,直接将顺手带出来的枕头塞进他的手里:“拿进去还给她!”
庄爻先是一愣,旋即记起昨晚阮舒也曾用枕头丢过闻野,不禁愠怒质问:“你又去惹毛她了?!”
“你看清楚好不好!”闻野指着他自己的脸,“现在是我被她惹毛了!”
庄爻冷笑:“反正肯定是你自己先嘴贱。”
闻野亦冷笑,掏出枪就堵上庄爻的脑门:“你该滚回去江城了。是非得要我找人绑你走?”
“等她伤好了,我自然会回江城。”庄爻对枪口置若罔见,说着径直掠过闻野。
“那你没几天就可以走了。”
闻野的话令庄爻停住脚步,转回身来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昨晚不是说过放她离开。”闻野的手指娴熟地把玩着枪。
庄爻不解:“不是要带她回江城?”
“她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你觉得她会跟我们走?”闻野反诘。
“你想干什么?”庄爻敏锐地质问——以闻野的性格,不可能就此轻易放弃。
“我能干什么?”闻野抠了抠耳朵,悠然道,“总归得要她自己彻底死心,对海城毫无眷恋,才会心甘情愿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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