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爻安静两三秒,才回答:“是。”
阮舒冷笑,即刻一把推搡开庄爻,怒意大盛:“你们就是在变相地威胁我!”
庄爻心平气和地反驳:“没有威胁你。只是你需要一个让我们出手帮你的名正言顺的身份。”
“身份……”阮舒喃喃,“庄家人的身份?”
庄爻点点头。
“都是借口!”阮舒讥讽,“帮不帮还不就是取决于你们意愿与否!”
她的情绪再如何激动,语气再如何不好,庄爻依旧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地提醒:“现实点来讲,你也可以当作,我们没有帮你的理由。”
阮舒闻言晃一下神,转瞬表情间浮出满满自嘲。
她抬起掌心捂住自己的脸——
是啊,他们有什么理由帮她?
她以前不都是以利益为准的么?不指望也不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善意,努力不欠别人一丁一点,只求等价地利益互换,才觉安心。
如今她怎么反倒变得不现实了?
庄爻便也罢了,她会纠结他作为强子的那一层身份,因此认定他理所当然该救荣叔。
可闻野呢?闻野凭什么帮她?换位思考,她基于闻野的立场,也会置之不理,借由形势间接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正是闻野喜闻乐见的吧。
而也确实,她无法指责庄爻和闻野威胁她……
怪只怪她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否则也不至于顺着他们所预料的,走投无路,来向他们求助。
只不过,理性上想得通是一回事,情感上依旧无法接受他们的做法。阮舒放下捂脸的双手,凉凉地说:“你们就是盘算好的……你们是故意的……故意放我在这天下山,故意告诉我陆振华计划的事……故意要我对傅令元失望……”
“我只是希望你好。”庄爻这算是承认,但也稍加为自己辩解,“呈现给你事实,让你自己用眼睛看清楚。没有任何的故意扭曲。”
嗯,是,或许真的没有扭曲,毕竟不是他们逼傅令元去杀陈青洲的,全是傅令元自己的决定和行动。他们唯一故意的,就是引导她去认清。阮舒后知后觉地彻底恍然,为何彼时庄爻要说,“或许之后你就不会感谢我的”。
试问她现在还会想感谢他对她做出让步、带她去靖沣么?
她其实不知道……
就算她不去靖沣,她也会得知陈青洲被傅令元所杀的死讯。
只不过去了靖沣,她得以亲眼所见,视觉的冲击远远比耳闻来得大得多。
为此她猜测,庄爻是否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后来在她的坚持之下才顺势退让妥协了。否则,他哪怕再强硬些,她便无法反抗,正如他打晕她那般……
无力探究了。也不想仔细探究了。
阮舒抬头望天,路灯的打照之下,飘落的雨在半空中扬开丝儿和汽儿:“如果投奔你们,我是不是也要像你们一样,做杀人越货的事?”
“不是。那是我和闻野做的。你和我们不一样。”庄爻说,“我们不会害你。跟我们去江城,会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用再受林家的欺辱,不用再受周遭人异样的眼光,不用再心惊胆战地夹在青门利益争夺之中。我和闻野会护你周全的,庄家能提供给你条件去保你想保的人,做你想做的事。”他牵起她的手,“姐,傅令元配不上你。”
直视他的目光,阮舒淡淡嘲弄:“好大的诱惑力……”
她不清楚庄家是个怎样的存在。但从他的措辞和语气,仿佛庄家非常厉害,无所不能——当然,可能他只是为了说服她,刻意夸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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