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中地板上,以铁壶煮茶。
青丝被她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用红色的细枝穿起。
她换了一件宽松的和风白袍,毫不吝啬的露出细嫩的小臂,还有颈下的白晳。
足下着一双白袜,好似刚刚踏雪归来。
她烹茶时的一举一动,皆是人间最美的画卷,看得燕箫梅忘了呼吸。
“进来的时候,将鞋子脱下。”雪儿细细一声,唤醒了赏美的男人。
茶室外有一双的木屐,鞋尖对着外面。
如此的小巧,也只有雪儿的一双小脚才能穿上。
燕箫梅进了茶室,地板上没有木凳,他盘膝坐在雪儿对面。
为他注满一杯新茶,雪儿嫣然一笑:“你最好并起双腿跪坐,你现在坐的样子,总提醒我刚才看见的东西。”
“这并不好笑。”燕箫梅接过茶碗,皱起眉头。
“若要喝我的茶,就放下你的刀。”雪儿轻轻,也为自己注了一杯茶。
将茶碗捧在手里,先闻茶香,雪儿陶醉时,也迷倒了燕箫梅。
如此近的看着她,心已悸动。
雪儿,雪儿,你可知道,十六年来,我每天都要唤你的名字。
放下刀,轻饮茶,沁人心脾。
“吃过了亏,也学不乖。”雪儿无奈的摇头:“茶里有毒。”
一愣过后,燕箫梅轻笑:“前方雪从来不用毒物杀人。”
“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我只闻不喝,你说有没有毒?”雪儿扬起眉,笑得娇艳。
难道真的有毒?
在他犹豫时,雪儿轻轻饮了半口茶,又再逗他:“信则有,不信则无,中不中我的毒,全看你的心意。”
中不中你的毒?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已经深深的中了你的毒。
仰头饮尽茶底,将茶碗递向雪儿。
为他添了新茶,雪儿低眉:“既然大内府的人寻上门了,看来我不随你走也不行了。”
你说要随我走,我的确想带你走。
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天荒地老。
“你,知道我是谁吗?”燕箫梅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何必知道?”雪儿慢慢饮茶,红唇微笑:“我只需知道你是大内府的捕快,而我是你要抓的罪犯。”
她不知道我是谁。
她不知道我是谁。
十六年的期盼,只换来一句何必知道。
低下头,凋零心碎。
“我可以装作没见到你。”燕箫梅放下茶碗,脸已苍白。
“你是捕快,有皇命在身,你不可以。”雪儿轻笑,怜音轻巧:“等我喝完这杯茶,再换了装,就随你走。”
她饮茶的时候很美,正如她做一切事情都很美一样。
“茶,如此斯文。”雪儿轻轻放下茶碗,星眸闪烁:“捕快抓罪犯,不动一招一式,也如此斯文。”
雪儿婷婷起身,娇柔无力:“请捕快大人饮茶稍待,我换过装束后,就会随你走。”
白袜踏上木屐,雪儿婉转两步后,回头扬笑:“如果捕快大人怕我逃了,也可以看着我换衣服,我不会骂你是登徒浪子,毕竟,我是先把你看光了。”
她说得曼妙,笑得诱惑,背影渺渺,徒惹燕箫梅情伤。
雪儿,无论你是否记得我,我总不会负你。
你相信我。
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