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拷问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
不仅虐待肉体,更重要的是让让被拷问者心理防线完全奔溃,一五一十掏空所知的事情。
房山泉是个中老手,碾压一般的拷问方式,让那位女性人贩心智奔溃,哭的满脸鼻涕眼泪,抽噎着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全部告诉房山泉。
他们几人,是整个人口贩卖集团一个重要环节。
这里也是一个负责转运儿童的重要窝点。他们都是从事这一行业的老手,外表和善,内心阴毒冷酷,每半个月都有一批小孩,被转运到全国各地,靠着这阴损的方法,发家致富。
听到临近天明,就会有人来此地接走这些孩子,在场退伍老兵们,都暗道好险。
若是再迟一天,他们这场营救就会落空了。
这个人贩集团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将孩子一道一道快速转移。也许,孩子的亲人还在家乡附近苦苦搜寻,但是孩子早已被运到数百公里之外的其他城市。
“这两个该杀千刀的恶毒老货,一边待着去。”正在此时。张大庄拎着那两个守在顶楼关押小孩房间的两个老人贩子,走到一楼,将散发出浓浓尿骚味的老家伙扔到人堆中,恶狠狠地说道。
他浑身上下,充满干劲,看到被拯救的孩子,他内心充盈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比起平淡安宁的基地种植生活,今晚这场解救行动,点燃了他从未从身上消失的热血。
“大庄,情况有变,再过两个小时,会有人过来转移这些孩子。我们暂时不能报警,如果警笛长鸣,惊动那些人,想再将其他人抓住,就很不容易了。”房山泉解释说道。
“那怎么办!”张大庄眼中闪过凌厉之色,“不能放过一个人,一人漏网,谁知道又会祸害多少孩子。”
“第一要务,先把孩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赵小兵,你负责监控这几个人渣,并保持警戒,”房山泉不再犹豫,立刻安排任务,“其他人跟我上楼,那些孩子都还小,我们几个人几趟就能抱过去。”
赵小兵就是刚才吐了地上人贩子一脸唾沫星子的退伍士兵。
“至于等会儿会到的那些同伙,既然要撞到枪口子上,咱们可不用客气,都使出拿手绝活,好好招待。”
丁正在踏入顶楼的那个房间时,怦然跳动的心脏,给他带来此生最庆幸的时刻。
在一天之前,他曾经陷入深渊绝谷,而此时,看到儿子躺在那儿,从未哭过的硬汉,忍不住泪水喷涌。
他走上去,将儿子紧紧揉在怀中,生怕这是一场梦。
“丁哥,”张大庄说道,“我把那两个老家伙弄到楼下去,集中在一起,便于看管。这些孩子你照看一下。”
“嗯!”丁正一把抹掉眼里的泪水,抱着儿子,看到周围那些一点儿清醒迹象都没有的孩童。
等张大庄送完人下去,又和房山泉几人上楼转移孩子时,丁正揉着丁安的小脸蛋,想要把这个小家伙唤醒。
“再过两个小时,有人找这批人接头,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孩子。”房山泉说道,“而且这些畜生不知道给小孩用了什么药,会不会对身体有损害,所以我们要分兵两路,一路送孩子去医院,剩下的人在屋里埋伏。”
“丁哥,这里就你生娃当爹有经验,你就和赵小兵一起送孩子们去医院,我和山泉他们留下来对付畜生。”张大庄直接一手一个,抱起两个昏沉沉的孩童,说道。
“好!”丁正抱起儿子,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又抱起另外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孩子,跟上张大庄的脚步。十几个孩子,五个人抱着转移,两趟足够。
丁安走到一楼,看到守在厨房门口的赵小兵,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原本觉得莫名其妙,想不通的事情。
他顿住脚步,看了一眼空洞目光盯着丁安的鬼寻花,脑中掠过老板林曾的脸。
“找到一次你的血脉至亲以后,你可以将鬼寻花收起来,回到基地还给我。”
丁正清晰的记得,他一字不差记下老板的嘱咐后,正准备离开,倏然又被林曾叫住。
“额,等等。”
当时,林曾能明显看出在纠结犹豫着什么,不过没有等太久,他就下定决心,说道,“你等等,我给你个东西。”
林曾转身回到卧室,不到半分钟又走出来,手中拎着一个小塑料袋。
“丁正,如果你找到儿子,又难平对那些人贩子的怒气,你就将这些花喂给他们吃。一人一朵,不要多给。”
丁正将那个小塑料袋塞进衣服口袋以后,一心记得追踪儿子的去向,直到此时才想起来。
“小兵,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丁正将儿子和另一名男孩递给赵小兵,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林曾给的小塑料袋。
这是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小号的塑封透明小袋子,袋子里是一朵干枯的花。
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一朵干花。
皱巴巴被压扁,没有一点儿美感。
丁正目光神幽,取出一个塑封小口袋,拉开封口,掐住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男子的下巴,拔掉他口中布团子,将那朵怪丑的干花,倒进这个外表憨厚的人贩子口中。
这一过程,这个男子满脸哀求,尽管被制住喉咙和下巴,无法说话,还是竭力说着一些模糊的词。
“饶命……”
“……不要……”
丁正才没有心思听他的诉求,讽刺一笑,再次把布团子塞进他嘴里。
其他六人,丁正也原样喂了一朵干花。
丁正虽然不知道这朵干花有何作用,但鬼寻花的存在,让他明白,老板有鬼神手段,绝对能给这几个造孽无数的人贩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如果按照内心愤恨的趋势,丁正恨不得拿起屠刀,把这些人千刀万剐。
可是,理智克制住这股冲动,他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这群人渣,污了自己的手,让未来的生活毁于一旦。
但是,丁正只要一想到,这群无耻之徒,被送入警局,就算人证物证俱全,也不过是坐牢判刑,就算是无期,说不得二三十年又出来了,而被他们毁掉的家庭,却永远破碎。
他的内心就充满了矛盾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