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回到办公室的刘新军考虑了一刻钟,先把吕绮叫了来。
“刚才的办公会上安排给我们一件事,陶总有意兼并东湖机械旗下的一家钢管厂……吕主任,你知道这件事吧?”刘新军盯着吕绮。
吕绮是没资格参加总经理办公会的,陶唐确实跟她讲过此事,当时更像是聊天,吕绮却不晓得刚才会上陶唐是如何讲的。她脑子不慢,既然刘新军这样问,说明他不知道陶唐跟自己讲过。于是她说,“不,我不知道。”
“听陶总的介绍,这是个小厂子,净资产很少,主要是人员和市场两个问题……我想明天我们就去这个钢管厂实地了解一番。你也去吧。”
“我不分管此事啊。是不是让段辉跟您去?”
“段辉最近项目上的事太紧……他就算了吧。最终要形成一个给董事会的报告,你比较擅长这个,你还是去吧。现在你去通知人劳、财务、监督、营销、机动几家来咱们这里开个会,哦,还有政研室。一刻钟后开会。”
“好吧。骆总不参加吗?”
“不参加。”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吕绮转身出去通知会议了。
刘新军点了支烟,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琢磨着即将召开的业务会。这算是陶唐交给自己的第一件任务,必须办好,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好在他已经读懂了陶唐的意思,领导已经决定接管这个钢管厂了,这就简单了。
刘新军总觉着陶唐对自己有看法,但他想不出自己哪儿得罪了人家。因为过去彼此不认识,自己也没有与陶唐的亲属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而自陶唐接掌红星后更没有任何的龌蹉,他实在想不通是哪儿出了问题。
但问题是切实存在的。经验告诉他,当你感到与某人疏远时,对方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唯一的可能就是吕绮了。吕绮是陶唐的同学,陶唐对吕绮很重视。很信任。如果吕绮在陶唐面前垫了自己的“黑话”,必然引起陶唐对自己的反感……最近他听到一个传言,吕绮在晚上去过陶唐办公室,至少说明他们在工作之外是有联系的。这很可怕。所有的正职都忌讳自己的副手和自己的上司产生直接的联系,但上司却更喜欢隔山打牛,越过中层正职去找副职了解安排事情,这几乎成为一个规律。
在他的三个副手中,唯一不应该对他有意见的正是吕绮。平时他是比较器重并且尊重这个女助手的。对她分管的企业管理也比较放手,给了她很大的自主权。当然,吕绮所管的那一摊子也令他省心,基本没有给他添过乱。如果吕绮在陶唐面前说他的坏话,为了什么?只能是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女人盯上了自己的位子。
这就麻烦了!如果是其他情况,他有办法解决。但这个不行。怎么办呢?肯定不能动吕绮,那样自己会死的更快!
这个问题早就在考虑了,如果他有相当的位子,他可以“让出”现在的椅子。但他没有合适的岗位。
本来他是有希望再进一步的。公司领导有排名,助理们也有排名,在正式的场合,比如红头文件上,总有固定的排序。他目前在助理中排第二,仅在研究所李蒙之后,排在了刘书林之前。如果宋悦不出事,待周兵和江上云退位后,他应该有希望进入公司领导班子。宋悦确实表露过这个意思,为此。他没少给宋悦的那口大锅里“下米”,可惜宋悦完蛋了,一度时间他非常紧张,生怕宋悦把他抖露出来。但他知道。公司有不少的人在做宋悦的工作,力度不会小于他,比如机动部主任杨开河。另外,就目前情况,追究行贿者的情况很少,他应该比较安全。不过。进步的希望暂时消失了,那些辛苦挣来的“米”通通白瞎了。不仅如此,搞得他现在反而要考虑屁股下的椅子稳不稳当了,这真是倒霉透了。
必须正视现实的危机。经验告诉他,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规律并未失效。陶唐要想执掌红星,不动几个人是不行的,而且必须是有份量的大人物,像权建和那样的小虾米还不够份量。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摆上陶唐为掌控权力而设置的祭坛,他今年尚不满五十岁,还不到主动退位的年纪。人啊,都是只能上不能下的特殊动物,从窥探到更高权力的门径到考虑现实的安危是一个极为困难和痛苦的转变,他多次喟叹自己的命运,假如他在跟邱林的竞争中获胜,哪里还有现在的麻烦?现在倒好,即使情况好转,自己的年龄也要过线了,再没有希望进步了。
每当想到这些,他就痛苦异常。
吕绮回来了,告诉他开会的领导都到了。他点点头,拿起笔记本,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和他预想的一样,刘书林、李建国没有来开会,派了副手来。但盛广运这个职务不低于自己的董事会秘书却亲自来了。
刘新军只对盛广运点点头,“盛主任来了啊,好吧,我们开会吧。”
会议很简短,刘新军传达了总经理办公会的安排,甚至不需要讲分工,因为参加这个小组的各单位分工就极为明确,刘新军只是讲了陶唐的要求,提醒大家重视,一定要把对方的情况摸准,给领导决策提供翔实的数据支持。
他确定了明天出发的时间,上午八点半。
他给吕绮安排了两件事,一是跟总经办要车,发规部的帕萨特坐不下。二是联系东湖机械,要对方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