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见过你的大师兄!”狄泽见那周清还拖着鼻涕,一副懵懂之态,心下纳罕,仍是做足了礼数,施礼参拜,把周清闹得手足无措。
凌冲对狄谦道:“却是抢了师兄的弟子!”狄谦火红的面膛上露出笑容,道:“是他的造化!”凌冲道:“我传周清洞虚烛明剑诀,再传狄泽先天庚金剑诀,只是你二人还要先打牢根基,不可懈怠!周清,还不去见过几位长辈!”
周清依言一一叩拜几位长辈,师伯祖师伯祖的叫个不停。百炼道人咳嗽一声,说道:“难得你师傅肯开门授徒,二师伯祖这边也无甚好物事,这件小玩意便给了你罢!”自袖中摸出一柄精光四射的小剑,塞给了周清。
周清不过是个孩童,哪里知道此物珍贵,见那小剑明亮非常,兴高采烈的收下,在手中把玩不已。一旁任青却是大惊失色,如何不识得那小剑正是乃师百炼年轻时所炼御魔防身之宝?平日带在身边温养,宝爱异常,连他这个徒弟都不曾赐下,今日却当了见面礼,送给了一个孩子。
周其目泛泪花,笑道:“不错不错!我们五兄弟中只有二哥最得师傅欢心,那柄南明剑当年还是师傅炼好了剑胚,才赐给二哥,把我等眼红的……”话未说完,吃百炼道人狠狠一瞪,吃了一惊,底下之言便咽到肚子里。
周清又去拜见其他长辈,又得了几件物事,俱是难得一见的精巧之物,欢喜小脸通红。等狄泽转圈拜见长辈,却只得了几句勉励之言,其心头发苦,忖道:“大师兄是亲生的徒弟,我不能及也!”
凌冲如何不知百炼所赠飞剑竟是以南明离火的路数祭炼,就算将来周清修成纯阳,也尽可用得,笑道:“师伯之礼太重了,周清还是孩童,只怕他不知轻重,胡乱拿去玩耍,便先由我收着,待他修成金丹,再行赐下罢!”伸手一招,那柄南明剑便落在他掌中。
周清惊叫一声,见是师傅收走,不敢顶撞,只是老大不愿,小嘴撅得老高。百炼道人笑道:“也罢,便叫你师傅先收着,过几年再还了给你,也是一样!”
凌冲道:“我去接引周清急了一些,将他村中诸人一并摄来,劳烦任师兄将他们安排妥当,就留在太象宫中罢!”其余岛民如何不知自家撞正了仙缘,当下就有几个心思活络的跪倒在地,欲拜入太玄门墙,凌冲却不耐烦理会,大袖一挥,将其等尽数打入一处小千世界中去了。
百炼望着周清,叹息道:“我这百年夙愿已偿,大是畅快!还要多谢掌教!”凌冲道:“此是先师遗命,于我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日后成就如何,就看他两个造化了!”
唤来周清与狄泽,伸手分别在二人眉心之上一点,传过一片剑诀,说道:“周清,这套洞虚剑诀是本门祖师所创,由为师补足,借以成道,乃是无上法门,你尚未筑基入道,便只传你前篇静坐练气的基础功夫,你需好生修持,一月之后为师再考校你的进境,若是有所怠慢,为师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周清被凌冲冷脸一唬,立刻惨兮兮的道:“是!”凌冲又吩咐狄泽道:“你之前修炼的道诀驳杂不纯,不过根基打的极牢,为师传你庚金剑诀元婴境之下的法门,你先将一身真气洗练,重铸道基,日后前途无量!你这师兄初入本门,便由你来督导,不可怠慢了!”
狄泽大喜过望,忙道:“师傅放心,弟子省得,定不让恩师失望!”凌冲将闲杂人等打发出去,只留百炼在殿中,喝了一声:“请两位道友现身一见!”
洪梁一直隐身在侧,殿中唯有凌冲与百炼能察觉其气息,百炼也不甚在意,但等夜乞老祖现身,百炼立时低喝一声,头顶现了百炼玄机剑匣,喝道:“夜乞?”
夜乞老祖满面苦笑,扭捏道:“百炼道友莫要激动,我已被凌冲掌教魔念沾染,如今已是太玄客卿长老了也!”百炼道人拿眼去望凌冲,凌冲道:“夜乞道友所言是真,师伯不必担忧。”
百炼道人素知凌冲的噬魂劫法是何等的阴损毒辣,一旦被魔染了元神,当真比死还惨,当下收了百炼剑匣元神,沉声道:“掌教为何收留这魔头?”
凌冲道:“本门人单势孤,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何况夜乞道友身为夜叉一族大长老,见闻广博,日后本门在九天星河中立下道场,也需借重。”
百炼一想,确也是这个道理,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说甚么,不知掌教有何打算?”凌冲道:“正要与师伯商议!既然夜乞道友归附本门,便须为其恢复实力,至不济也要重铸魔躯,我阴神引夜乞道友去血河之中,汲取血河之气。另外,我曾答应了大金刚寺法性和尚,待他证就真如之时,为其护道,我心有所感,法性证道就在不远了。”
夜乞老祖闻听凌冲要为他恢复法力,当即大喜,但一听法性证道,面色又阴沉下来。凌冲道:“夜乞道友不必忌惮,大金刚寺镇压你千年,你也引几尊魔祖将金刚寺覆灭,大家恩仇了了,再遇到法性之时,我可为你说项,揭过这一场恩仇。”
夜乞老祖闷声道:“我被大金刚王佛所败,本不该怨怼,但金刚寺压了我千年,这一口气却咽不下去,若是法性答应揭过这一场,我亦无二话!”那老魔何等狡诈,反正无住已死,金刚寺已灭,就算法性证道,也掀不起甚么波澜,还要靠凌冲为他恢复魔气,何苦此时得罪?不如顺水推舟。
百炼沉吟道:“若是夜乞恢复到了归一之境,只怕掌教也难压制。”凌冲阴神不过玄阴,噬魂魔念再邪异,也镇压不得归一境的老祖。
凌冲笑道:“师伯不必担心,夜乞道友本源损伤太重,就算将血河饮干,也绝难重入归一!”夜乞老魔将头扭到一旁,也懒得开口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