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吴纠没想到会找到他的父亲,因为吴纠实在太出色了,吴纠的父亲虽然不敢明确认他,但是竟然也以这样的儿子为荣。
吴纠从没想过,自己反而成了父亲口/中的“私生子”。
多么讽刺,一腔的绝望反而变成了沙哑的笑声。
吴纠看着那液/体打进自己的输液器里,反而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吃力,沙哑的仿佛在打磨别人的心脏,听得中年男人连连颤/抖。
吴纠几乎是用尽权/利,将自己脸上的呼吸罩一把拨下来,“啪!”一声,呼吸罩掉在地上,这轻微的响动已经让中年男人成为了惊弓之鸟,吓得连连后退,好像生怕床/上气息奄奄的吴纠会突然冲下来,掐住他的脖子。
不过吴纠并没有杀下病床,他根本没那个力气,但是他也没有拔掉自己手上的输液器,只是拨掉氧气罩,目光犹如止水的静静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自己的父亲。
吴纠的声音依然沙哑,他的瞳孔慢慢的涣散,呼吸越来越粗,脸上却洋溢起一股难以说明的神采,仿佛是绽放火彩的宝石,轻笑说:“吴先生……你以为……你的好妻子,要你杀了我……是为了什么?”
中年男人急促的回答说:“为了我的儿子,吴纠。我知道你也是我的儿子,而且你更优秀一下,你进公/司的这些年,我从没把你当成私生子看,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可是你现在已经病成这样了,吴纠……爸爸也是不忍心看你被病痛折磨,你……你别怪我……”
吴纠嘶哑的笑着,说:“为了……你的好儿子?不……吴先生,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得到你想要的了吗?……就算我死了,你仍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你是一个懦夫,人/渣!我告诉你……你的儿子,只有我一个,你口/中所谓的嫡子,并不是你的种……你以为只有你会私生子?你的好妻子,不过是想让你借刀杀/人,除掉我这个眼中钉,给她的儿子让道罢了!吴先生……我真期待看到你被踢出董事会的样子,或许就在明天……呵呵,很有/意思……不是吗?”
吴纠说着,已经没有力气,眼睫无力的颤/抖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中年男人震/惊的站在原地,“咔哒”一声空掉的针管就掉在了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眼看吴纠脸色灰败慢慢闭上眼睛,立刻疯狂的抢过去,说:“你说什么!?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背着我偷人?她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那是我儿子!你别想骗我……吴纠!吴纠你醒醒!你不能死!你起来说清楚!吴纠!”
吴纠听到耳边男人嘶声力竭的大吼的声音,此刻他心里的绝望渐渐冷淡了下来,那种镇痛也变得麻木了起来,无力的闭着眼睛,灰败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慢慢的,呼吸停滞了下来……
吴纠耳边的大喊声,从嘶声力竭,变得渐渐微弱,渐渐远去,渐渐空虚了,朦胧了,缥缈了,黑/暗席卷了吴纠,然而这种纯粹的黑/暗,总好比虚情假意的感情。
吴纠一瞬间陷入黑/暗之中,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死了,但是这种“得意”的死亡,让他成为了一个可悲的胜利者,带着一份放松的得意。
“呜呜呜……”
“醒醒……呜呜,公子!公子你睁开眼睛呀!”
“公子……呜呜……”
吴纠深陷在泥沼一般的黑/暗中,就在这个时候,他耳边突然听到了隐约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仿佛随时都要喘不过气,吴纠有些奇怪,这个世上,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谁还会为自己哭?
但那哭声是真/实的,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
“嗬!!”
吴纠猛地喘出一口气,仿佛有一块大石从自己胸口突然移走,新鲜的气息涌进胸腔,一瞬间吴纠粗喘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公子!公子!公子醒了!上苍见怜!公子真的醒了!”
吴纠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隐约看到了一个瘦小的少年趴在自己面前,双眼红的好像嫩桃子,满脸泪痕哭的都皴裂了,正抹着眼泪,一脸惊喜的大喊着。
吴纠皱了皱眉,那少年很陌生,穿着也奇怪,一身粗麻袍,还挽着长发,似乎是古代人的打扮,一脸悲痛惊喜掺杂的表情,抓着自己的手,一口一口的喊着公子。
少年喊着,又转头大喊:“快快……叫管师傅,叫召师傅!公子醒了!”
吴纠喘了几口气,感觉自虚弱的厉害,胸口闷痛,不由低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压在胸前的那只手还是自己的手,也依然苍白,毫无血色,可自己也穿着一身奇怪的长袍。
那少年趴在吴纠面前,一时悲一时喜,现在又转喜为悲,哭着说:“公子,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公子小白已经继位,不仅有叔牙师傅,还有高子和国子两位上卿的拥戴,如今……如今就要杀来了,必然要拿公子您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