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孟德成行,袁绍的使者,就先到了。
“拜见曹公。”
袁绍使者道:“大将军遣小人传讯,请曹公速往酸枣见面。”
曹孟德神色一动,问道:“大将军传讯所为何事?”
“大将军只说到了便知。”使者道:“既已告知曹公,小人便告退了。”
“如此急切?”
“不单只曹公处,大将军还令小人传讯河内王匡张杨...”
“哦。”曹孟德若有所思:“那便速速去罢。”
等使者离去,曹孟德令人将赵昱、陈宫,夏侯渊、曹洪,皆叫到书房,道:“袁本初令人传信,要我酸枣一会,不知所为何事。”
夏侯渊斟酌片刻,道:“大略是为董贼?”
曹孟德微微摇头,目光却是落在赵昱身上。
若为的是董卓,袁本初也不会踌躇不前,早就齐心合力,攻入关中去了。必定此事,不为董卓。
赵昱微微一笑:“呵呵...”
顿了顿,道:“董卓废少帝立新帝,如今胁迫满朝公卿与新帝迁都关中长安,虽则董卓擅废立,但新帝毕竟灵帝血脉,汉室血裔,董卓有名器在手。袁本初必定忌惮...”
曹孟德哈哈大笑:“赵先生说道点子上了!”
此时夏侯渊也想通过来,道:“必定袁本初惧惮董卓手握名器,他自领大将军之位,名不正言不顺,莫非...”
夏侯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色。
曹孟德笑道:“大略袁本初胆大妄为,要复立他人,与长安天子一东一西,相提并论!否则只需以盟主、大将军身份传令即可,哪里要寻我等亲自前往相商?”
一旁曹洪这才恍然大悟。
“孟德兄以为如何?”赵昱笑眯眯问道。
曹孟德神色叹然,道:“袁本初不当人子啊。”
“大兄还要去酸枣否?”曹洪道。
“去,怎么不去。”曹孟德露出自嘲之色:“以我对袁本初的了解,我若不去,必定会见罪他,被他记恨心上。我非但要去,还要当面斥责于他!”
夏侯渊不解:“大兄不去,会得罪他,莫非斥责他便不会被他记恨?”
曹孟德笑道:“袁本初便是这样的人。与他相交,不能使他有疑。若有疑,他便记恨。反倒不如光明正大,与他摆明车马。我与他为友,非是他从属,自然可以这样。”
“不过为防万一...”曹孟德笑着对赵昱道:“恐怕还要请赵先生与我同往。”
赵昱笑起来:“此前孟德说去酸枣,我便有些静极思动。既然孟德相请,也罢,走一遭也可。我倒要看看,这袁本初是何等人物。”
曹孟德笑道:“必定让先生大失所望。”
曹孟德用半天时间把手中事务托负妥当,中牟一概军政要务,在陈宫归来之前,皆为夏侯渊掌理。至于曹洪,则早早带了这几个月训练出来的人手,往河内安插钉子去了。
而曹孟德则与赵昱两人轻骑快马,只带了十余随从,一路东南而下,进入陈留境内。而酸枣,就在陈留。
年初之时,各路诸侯会盟于酸枣。但因心思各异,袁本初又忌惮董卓兵强而踌躇不前。十多万大军驻于酸枣,每日徒耗钱粮,没有半分作为。曹孟德势单力孤,无可奈何。等到董卓胁迫朝廷西迁,并鸩杀少帝的消息传来之后,曹孟德愤慨之下,只带所部数千兵马杀入河南郡,大败于荥阳。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曹孟德战败之后,为曹洪所救,后直接回到酸枣,与诸侯痛陈利害,还给出具体的谋划,该怎样进兵,必定大败董卓。但诸侯不为所动,心灰意冷之下离开酸枣,与夏侯惇去扬州募兵,随后做起了缩头乌龟,从属于袁绍,率领几千兵马屯驻河内,直到大败黑山贼,被袁绍表为东郡太守。
然而在这里,赵昱出现了。
于是曹孟德在中牟盘桓了三个多月,直接把酸枣抛在了脑后。
因为赵昱的出现,曹孟德的枭雄之心,提前觉醒。
三个多月之后的现在,曹孟德心里,已有了大局谋划。酸枣必须要去,袁本初必须要交好。就算袁绍不遣使者前来,他也已经准备动身。
轻骑快马,二百里路,第二天就到了。
遥望见绵延军帐,赵昱不禁也为之感叹:“这么多兵马屯驻在这里,却什么事都不做,真是吃饱了撑的。”
曹孟德叹道:“竖子耳,皆是些冢中枯骨。”
他心中,仍是多有不忿。
得知曹孟德到来,陈留太守张邈,兖州刺史刘岱亲自出营前来迎接。
这两人,都是曹孟德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