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几个月是一定的。去关中几百里也不远,要不了多少时间,并无耽搁。不如先入开封。流贼人虽多,但不可能几十万都聚在一起。我在外围杀一些,一者取真灵,二者也先出一口气。”
...
翌日一早,孙秀才找小二哥要了几个馒头,三人就着一壶水吃了个早饭。
都是囊中空空,没办法的事。
孙秀才本就不是什么大富之人,小王庄又被流贼搜刮了一遍,什么钱财都被搜了个干净。他来叶县,连住客栈都是同窗资助的,哪里有大吃大喝的本钱。
吃了个馒头,连底都没垫上,嬴翌说道:“县城看似安稳,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流贼来攻打。我稍后就走,你们两个早些回去,不要在这里盘桓。”
孙秀才点了点头:“嬴哥儿说的是。叶县的大户都跑的差不多了,我那几个同窗,陆陆续续也都南逃去了。叶县毕竟就在开封府的眼皮子底下。不过...”他转言道:“嬴哥儿不带上二牛吗?”
迎着二牛巴巴的眼神嬴翌摇了摇头:“此去前路不知,带上二牛做什么?”
二牛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嬴翌又道:“叶县城门紧闭,你们要出去恐怕还有些困难。不如跟我一起先出去。”
他忽然想到叶县紧闭城门的事,说出这句话来。
孙秀才听了笑了笑,道:“嬴哥儿不必为此担心。进城难,但出城不难。郑县尊虽然要与城共存亡,但也不会强逼着城里的人跟他一起赴死。否则那些大户是怎么逃走的?每日午时,如无意外,城门会大开半个时辰,我会跟我那位同窗一起出城,就在这两天。”
嬴翌听了点了点头。
“能出城就好。”
随后好奇的问道:“郑县尊是哪个?”
孙秀才道:“郑县尊就是叶县县令郑允芝。”
“哦。”嬴翌神色稍动,道:“他还是个有骨气的。”
孙秀才叹道:“郑县尊是崇祯十二年的一甲进士,虽然年轻,但才具斐然,已拒敌数次,流贼的诡计都被他识破,否则叶县早就陷落了。他誓与城池共存亡,但人单力孤,如之奈何呀...”
嬴翌默然。
人说时穷节乃现,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虽然很多都没了节操,官做的越大越没节操,但总有那么几个,骨头是硬的。
当然,县令有守土之责,明律之中似乎有这一条,哪个县令丢了县城却自己逃了,斩。
不过大明已经崩坏,就算逃走,朝廷恐怕也没力气追究了。而他仍能坚守,骨气还是有的。
“就这样吧。”嬴翌站起来:“你们两个早些走,不要耽搁。”
言罢,嬴翌推门而出。
西山楼也许以前生意兴隆,但现在却人烟冷清。嬴翌路过大堂的时候,只有一桌人在吃饭。除此再无其他。他摇了摇头,往大门走去。却忽然驻足。
嬴翌耳聪目敏,听到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从赣西运来的军饷...闯王...劫取...”
他眼睛一亮,不着痕迹的看了那桌人一眼,缓缓走出了西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