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二牛认为应该立刻离开。而孙秀才觉得,应该把老贼交给县尊郑允芝。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不同,导致选择的不同。二牛只是个平头百姓,平头百姓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愿意惹麻烦。而孙秀才却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眼界普遍要高于普通百姓。
两人做出选择,最后齐齐看向嬴翌。
嬴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有个想法,你们帮我参详参详。”
孙秀才和二牛立刻打起精神。
就听嬴翌道:“二百万两银子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决然是不能落到丧尽天良的流贼手中。但官兵也都是些饭桶,如左良玉之流,恐怕秀才也听说过,其恶劣之处不下于流贼。”
嬴翌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孙秀才却渐渐回味过来了,一脸吃惊道:“嬴哥儿,你太胆大包天了!那可是二百万两银子!”
二牛一头雾水。
嬴翌道:“我倒也不稀奇那几百万两银子,但...”
嬴翌心中隐约有些念头,但还很模糊,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道:“小王庄乡亲的遭遇,让我时时难以释怀。这世道如此,多少百姓跟小王庄一样遭遇?如果有这二百万两银子,或许能多做一些事。”
二牛懵懂不知,但孙秀才却长长的吸了口气,他咬了咬牙,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狠狠道:“我帮你!”
“俺也帮你,嬴哥儿。”二牛没头没脑。
嬴翌点了点头:“好。我们先计较一番...”
...
县衙。
郑允芝实行限入不限出的策略之后,叶县的人口大量流失。到现在,能走的差不多都快走光了。除了一些家业不小,搬迁不易,需要多做准备,或者没有好去处仍在犹豫的,留在叶县的人口,老老小小加起来恐怕不超过一千人。其中兵丁就有五百以上。
连县衙的常备衙役都早已解散。
整个县衙里,冷冷清清的,透露出一股子荒凉。
郑允芝三十来岁,正值盛年。他这个人说不上刻板,但极重规矩。尤其对自己,要求严格。即便叶县都这般模样了,他每天还是官袍一身,归归整整的。
此时郑允芝正在书房,坐直了身子捧者一部书翻看。他脸上神色沉静坚毅,没有半分颓废气息。
几声敲门声,郑允芝放下书籍,淡淡道:“进来。”
“老爷。”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管家推门而入。
郑允芝露出一抹笑容:“怀叔,有事啊?”
这位怀叔,是郑允芝的老仆。相处几十年,比亲人也不差。
怀叔道:“老爷,本县的廪生李秀才求见。”
“李秀才?”郑允芝想了想:“是北坊的李明益?”
“正是李秀才。”怀叔道:“跟他同来的,还有两人。一个看起来也是读书人,另一个不好说。”
“不好说?”郑允芝来了兴趣,道:“怀叔久历人事,也有看不好的人?”
怀叔忙道:“老爷哪里话。老奴只是觉得那人气质分外不同。身材高大魁梧,说是个江湖草莽吧,也不像。气质沉稳,说是个读书人吧,又少了些书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