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王世子点头:“确是不好。连这祖宗传下来的王爵都没了。”
便有侍从奉上茶水。
世子道:“正因如此,才要诛除贼人。本世子实不愿看到祖宗基业落在贼人手中。”
一人道:“世子此言虽善,但在下却有个疑问。”
“但说无妨。”世子道。
便道:“敢问世子,外援有史可法,史可法有兵有将,在下没什么可说的。然世子笼中之鸟,何来内应可言?看世子模样,此事怕是瞒着周王暗中所为,若被周王知晓...”
世子微微一笑:“自不会让父王知晓。至于内应,父王屈从,交出十万顷良田,已得嬴贼信任。本世子还是有些颜面的。若史可法引兵来攻,这开城门之事,本世子一力担之。”
便又有人问:“然则便是破城又能如何?嬴贼强兵悍将,丢了开封未必不能拿回去。”
世子哈哈大笑:“若夺开封,你道河北侯恂还会坐得住?侯恂督师七镇兵马,一旦渡河南来,还怕镇不住开封?”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
于是再无犹疑。
周王世子便道:“嬴贼以工代赈,修葺城墙。我早已安插人手。一旦事变,立刻就能夺取城墙、打开城门易如反掌。你我既已上了一条船,那便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相信即便遭到嬴贼血洗,几位仍然有些力量握在手中。须得做好准备,一旦事起,便当中开花,一定要拖住嬴翌留守的兵马,为史可法争取时间!”
于是一番安排,颇为细致,至天黑方定下详细计策。
最后周王世子道:“在起事之前,各位须得按捺,千万不能暴露蛛丝马迹。我这便与史可法去书信联络,请他提兵击贼。”
......
史可法总督漕运,位虽非高,责任却极其重大。
漕运沟通南北,是南北之间物资交流的主要通道。如今中原沦丧,漕运的重要性愈发体现出来。
史可法自上任以来,巡视漕运,罢免了好几个督粮官,意图将漕运沿线梳理通透,然史可法力不能及,便是罢免官员,也难以扭转漕运沿线所涉利益集团的腐朽。
他总督漕运,不但要肩负南粮北调的重任,担负京师以及北边战线上粮草所需,还要防备中原的流贼东窜,因此战战兢兢,殊为紧迫。
前些时日听说中原反转,有个强将横空出世,打的流贼落花流水,正高兴间,却没想到此人狼子野心,祛除了流贼却取而代之。令史可法如芒在背。
“若此人东进,以其兵锋,殊难抵挡。”
史可法身材瘦黑,但精神矍铄。
河南就在旁边,所发生的事,史可法知道的很早。
但此人行事,历来中规中矩,虽然担忧,却不能有丝毫作为。
前日里得到开封来信,知晓详情,更是忧虑,便将心腹招来详谈。
“嬴翌此贼初据开封,尚未站稳脚跟,若能调集重兵神速击之,必可建功!”史可法的参谋赞画阎尔梅道:“大人勿要犹豫,可速令刘泽清、刘良佐、刘肇基所部击河南,既有内应,不虞事败。”
史可法闻言,面露犹豫之色,道:“用卿之言,虽然在理,然则无令不调兵。我总督漕运,安敢擅自击贼?不如待我奏上一折,天子下令,再来区置。”
阎尔梅一听,动了动嘴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