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贵子?”
张信讶然道:“朱兄不知在下?!”
朱炳琨一怔:“不知。”
一旁张玉华掩面轻笑起来:“大哥‘岭南剑书生’的名号还不够响亮呢。”
张信苦笑,微微拱手道:“教朱兄笑话了。在下有个江湖诨号,换作剑书生,自以有些名头,想来也不过如此。”
朱炳琨略略恍然,道:“我少有关注江湖事。张贤弟千万莫放在心上。”
张信便道:“我看朱兄气度非凡,随从亦悍勇之人,料来非常人。不知朱兄哪里人士?”
朱炳琨心头一转,道:“正是明州。”
“难怪。”张信露出恍然之色:“我听朱兄口音,分明有中原味道。原来是明州人。”
朱炳琨淡淡一笑:“我已离明州十余载,常年在西边经商,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啊。”
张信闻言惊讶道:“朱兄经商西域?那可了不得。自世家与天子离心离德十余载,西域便已脱离中枢,听说那边部族征伐,乱的一团麻。经商可不容易。难怪朱兄随从彪悍,竟是西域中磨练出来的。”
“见笑,见笑。”朱炳琨哈哈一笑:“大抵刀头舔血,拿命去换。”
“此言有理。”张信叹道:“如今世道,要活的滋味,谁不拿命去换呢。”
又道:“难怪朱兄不知在下江湖诨号。”
张玉华轻笑道:“大哥还难以释怀啊?”
张信摇头失笑:“如何释怀?我行走江湖,知之者甚多。却在朱兄这里碰了壁...哈哈哈...”
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
“说到江湖,”朱炳琨笑着转言:“我初回中土,不知有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倒是有些好奇。”
一说起江湖,张信便来了兴致,笑道:“有名有姓的人物那可不少。这江湖,要从头说起来,三天两夜怕也说不完啊。”
“不急,不急。”朱炳琨笑道:“饮酒谈天,何差三天两夜。我洗耳恭听。”
张信笑道:“朱兄既有兴趣,小弟便说一说。”
道:“要说这江湖,无非朝堂之外而已。自古有刺客侠士,打抱不平一诺千金,渐渐便有了江湖。诸子百家之后,一些传承流落民间,有天资出众者,悟出武功法门。习之或货与帝王家,或行走江湖。货于帝王者,渐渐形成世家大族,行走江湖者开山立派,为名,为利,纷乱纷纷。”
“现今这中土,江湖一片,大小门派帮会数以千百计。其强横者能左右一地局面...”
一幅朝堂之外的画面,在朱炳琨面前缓缓展开。
所谓江湖,所谓侠士,所谓正邪,在这幅画卷里纷乱如麻。令朱炳琨好奇之余,亦嗤之以鼻。
这江湖,分明灰黑地带。所谓侠士也好,魔头也罢,都是不服王化,不尊律法之徒。
却在此世,登了大雅之堂,实在是一个笑话。
难怪此世纷乱,与这所谓的江湖,恐怕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