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喏!”
“今夜子时,兵发江扬大营。”朱炳琨一拳捶在桌上:“击破隋国驻军,天亮前南下江扬!”
“得令!”
...
江扬大营位于江扬城东十五里的扬沙湾,偏将张召虎率兵五千驻之。扬沙湾面临扬江,背靠翠屏山,军营建立在翠屏山之阴,半山腰上,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入夜前,张召虎亲自巡视城寨。张召虎并非世家之人,作为寻常普通百姓出身,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很不容易。
张召虎三十出头,正值壮年。身材魁梧,一脸沉肃,令人信服。十余年前,尚未及冠之时,张召虎便从军而去,北疆历三年,一刀一枪打下大小战功,却勉强作了个百人将。
后来参加了第二次、第三次跨海之战。在普遍折损严重、屡屡失败的隋国大军之中屡战屡胜,不说独树一帜,却也分外难得。这样的功绩,如今却只做了个偏将,领五千人而已。
世家当道,军中亦倾轧严重。没有身份背景,没有世家来历,便是功勋再重,也很难得到重用。
张召虎心灰意冷,推却了北疆履任的任命,回到生养之地扬南道,做了个偏将。并娶了慕家女,归附了本地世家慕家。
扬沙湾这里五千驻军,实际上便受慕家控制。
张召虎归附慕家,并非因为慕家是本地势力最大的世家,而是因为慕家是本地世家之中,声誉最好的世家。亦是朱炳琨所知的三个言行一致的世家之一。
张召虎有自己的傲气,他武功高强,军略出众。若不能令他信服,他是决然不会归附的。
自归附慕家之后,他将这五千人打造成精兵,可以说整个扬南道,最精锐的兵马非此五千人不可。
张召虎成为扬南道偏将已逾三载,三载以来从未有过懈怠。即便扬南道地处西南边缘,暂时没有受到大势的影响,他也从未放松过。这是个标准的军人,强悍的将领。
一番巡视完毕,张召虎回到偏将宿处,处理一些文书。
军中非无文书,他作为这支军队的首脑,一切一把抓,便是后勤,也是他亲自过问。
“军中粮食已不足半月,记下来,明日一早发信道台,索要粮饷。”
书记官连忙记下。
“报废、损坏的军械已积累良多。明日送回天南修治。”
...一桩桩一件件,张召虎处理的井井有条。
待处理毕,张召虎手起一叠文书,把它们放好,这才与书记官说话。
“眼下局势动荡,南面隔河的明州已经乱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波及到扬南。”张召虎叹了口气:“想当初我从军时,天下正是太平,百姓生活安乐,谁能料到区区十年,便这般模样。”
书记官是个年轻的书生,闻言笑道:“二世一意孤行,与天下离心离德,如今局面,那昏君要担泰半责任。”
张召虎默然,片刻后道:“家主早前说要扩军,不知当不当的准?”
书记官道:“暂时恐怕不能。道台那边联合其他世家压制的厉害。”
张召虎叹气:“如此局面,还互相掣肘,等大事来临,如之奈何啊。”
书记官亦叹息连连:“世家之间同气连枝,即便互有矛盾,也须得温言细语,方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