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认可看起来是真的认可,对方的承认是真的承认,于是我就宣称我跟大家处于同一个世界。因为我看到一个苹果,对方也说看到这个苹果。
还有一点,大大加强这种幻觉。就是在我说出来这里有一个苹果之前,对方先指出这里有一个苹果,并且所描述的跟我看到的近乎一样。如果对方只是程序,而苹果也是程序,那么程序之间的数据相通是能够做到的吧。
甚至,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程序,对方和苹果都只是同一个程序的不同表现形式。那么,对方知道这个苹果的存在,也是完全合乎解释的呀。
每次讲到这种比喻,总会有一个误区。仿佛我是一个真实的人,然后进入某种幻觉之中。但事实上,我也并不真实,袁长文这个角色同样不真实,这份思维也不真实。
解释只是一种猜测,无法确定就是无法确定。在确定那份觉察,或者“我存在”之后,其他的也就自然变成虚假。真实是无限的,这一点之后,所有的局限都是不真实的。
我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那股可以让我将虚假认为是真实的莫名力量。其余的,都只是那股莫名力量的手段。比如恐惧,只是那股莫名力量防止我斩杀的手段。
当我使劲跟恐惧较真的时候,当我想要摆脱恐惧,或者什么臣服于恐惧的时候,那股莫名力量已经占据了上风。
虚假就是虚假,其余的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也许是道德,也许是恐惧,也许是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的屁话。统统没用,不真实就是不真实。
袁长文想起过去的种种,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汗水努力,竟然统统变得不真实。自己究竟是多傻,才会这样思考世界呐。
所有的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这让一切的意义都化为乌有。没有角色,没有人生,没有道德,没有需要遵守的,没有对错等等。
不过,这种类似荒芜的平和,其实还不错。
只是,我并没有完成,还是需要继续斩杀。时不时,脑子里的扭曲要跳出来骚扰我,要抢夺生命之船的船舵。用恐惧,用未来,要不然就用那些美好的事物,或者所谓的心爱之人来进行争夺。
爱人就不能斩杀?父母就必须在我心中?
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在我脑子里嚣张,谁也不可以。老妈的分量确实很重,几乎可以融入每一件事情。但是,这些并不能成为操纵我的理由,因为老妈不配。
金钱的分量同样很重,所谓的成功只不过是金钱的化身,所谓的梦想同样也只是金钱的伪装。随便哪个梦想,如果没有任何金钱的回报,这个梦想还能继续吗?
如果可以,那么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在此刻进行热血或者励志。此刻的自己走在梦想的路上,为什么还需要励志和热血的鼓励呢?为什么还有那些话语来坚持呢?
难道这一切不就是因为所谓的梦想还没有转变为金钱的回报吗?难道不是因为恐惧自己继续梦想会只赚个温饱吗?
“我的梦想是跳舞”,难道现在没有跳舞吗?还是说,我的梦想是通过跳舞赚取大量的金钱?或者,我的梦想是人人都羡慕崇拜我跳舞,于是给我大量金钱?
需要鼓励的梦想,还谈什么梦想?
梦想,只不过是恐惧的变装表演,情绪化的产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