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节拿点粮油,这有什么用?商会的捐助,更像是给商会本身搏一个好名声。说实话,很多酒楼每天倒掉的剩菜,就足够这些人吃两三天。”
刀仔看着这些人,这些人也看到刀仔。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进入了某种神秘的环境。
明明只是向下,明明对方也只是人类,却像进入妖怪的洞穴一样。
每一步都不知道会怎样,更重要的是,那种冲击内心的感觉。
不仅仅是贫穷和残疾所带来的凄惨,还有一些格格不入,似乎刀仔从来没有亲身直观的感受这些。
刀仔:“为什么不让这些人进城呢?就算只是在城里的一角画个地方,也比在这里生活好很多啊。”
捕快班头:“他们在城里住,那么谁来种地呢?”
刀仔:“那些完全没法劳作的人呢?在这里,依旧只是坐着没法干活呀。”
捕快班头:“就像一条野狗,又不好看又脏又有跳蚤,甚至还会时不时吐血。养在家里只会嫌弃,而养在外面,则无所谓了。不管野狗是泥地里打滚,还是吃草吃屎,都无所谓。
心情好的时候,丢两根骨头,看着野狗摇尾巴。仿佛这种施舍很值得骄傲,很值得炫耀。仿佛,丢了两根骨头就是天大的恩情一样。而心情不好的时候……”
捕快班头没有说下去,刀仔也明白。
有时候,出生这种东西,似乎就像游戏开局一样。
有的人,出生点在乡下,有的人出生点在城里。
但跟游戏不一样的时,出生点不同所带来的天赋和技能不同,但现实社会,这些似乎没有什么屁用。
或者说,大家都认为,这些没有什么屁用。
“好了,我们到了。”
捕快班头下马,刀仔他们也跟着下马。
一间屋子,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又有很多修补。
老妇人走出来,似乎很熟络的样子。
捕快班头:“最近,怎么样?”
老妇人有些无奈又有些认命:“还是那样,反正死不了。”
捕快班头:“商会那边,有按时给你们捐助吗?”
老妇人:“这倒一直都在,拿了食物过来。前几天,还送了两套新衣服。我没有穿过,卖给你们,换点米和旧衣服,可以吗?”
“你们有谁要吗?”
捕快班头转身询问,却看见大家都没有吭声。
“先不说这事,你儿子怎样?”
老妇人:“还能怎样,就在那里坐着。不过,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发疯了。”
这时,刀仔才看见,那屋子旁边的大树下,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不过,是背对着,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捕快班头走过去,站在那中年男子面前,不管是挥手还是讲话,似乎都得不到回应。
刀仔打量着四周,似乎完全看不到清理的痕迹,甚至,看不到太多的使用痕迹。
案例来说,就算住在山里的人,也会留下痕迹,仿佛就像法术领域一样。一看就知道,这个位置被人使用过,花草树木的生长都会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里却……
“啊!”
那名中年男子突然大叫,冲着刀仔狂奔过来。
却是由于长时间坐着,两条腿似乎无法支撑这种高强度运动,那中年男子跑了几步就直接摔倒在地面。
不过,依旧狂叫着,
朝着刀仔,满脸狰狞。
似乎,就算是爬,也要冲着刀仔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