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反倒是过得很逍遥。我以前见过逾期未返的隐流中人,没有一个不是形销骨立、如同野兽,怎可能像你们这样自在?”
“所以呢?”
“所以,你必定是掌握了解去巴蛇之力的办法。”公输昭又长长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琅琊门主原本打算用什么办法解掉,但他的法子显然远不如你。这世上再没人能比我更了解长天的巴蛇之力了,琅琊的武力虽强,活的年头毕竟不够长,不然他一定可以轻易推断出这个事实:要同时替这么多人解去束缚,只有一种可能——”
“便是长天亲自出手!”
就算她已经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公输昭的推断仍然让她暗自心惊。何况他说出了“琅琊活的年头不够长”这样的话来,据她所知,琅琊门主存在于世至少也有两千多年了,那么公输昭到底活了久?并且他直呼了长天的名字,而不是巴蛇神君、神君大人。
联想到他对长天的了解,联想到涂尽喊出的“阴九幽”三个字,宁小闲心中已有所感,却仍要问:“你到底是谁?”
“你都已猜出了,何必要我明说?”公输昭苦笑一声,缓缓道,“我曾经是阴九幽的分身,后来觉醒了自我,于是脱离了他的掌控。”
“我现在的名字,叫公输昭。我也永远只会是公输昭!”
尽管她猜中了真相,却仍然觉得心旌摇动。面前这人,就是一万年前阴九幽放出来的最强化身,也即是叛变了真身的家伙。
车中一时陷入了沉默。鸠摩和涂尽面上都变了颜色,不知要拿什么态度对待面前的人。这人是阴九幽的分身,按理说应该视为仇敌,可是他又背叛了阴九幽,这算是什么?敌人的敌人,会不会就是盟友?
过了好一会儿,公输昭才轻声投下第二个炸弹:“长天君,还未从神魔狱里解脱出来?”
宁小闲看着他,面上神色变幻,过了好久,突然笑道:“公输先生,长天有请。”
公输昭笑了笑,像是早知会如此一般,抬起一只袖子。宁小闲捏着他的袖子,将他带进了神魔狱。
长天端坐在黑石榻上,他和公输昭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像是穿透了绵亘的时空,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沧桑和感慨。他面无表情,而公输昭却是神色变幻莫测。
他们像这样面对面地交谈,至少也是三万年前了。这三万年里,又发生了多少事情?
宁小闲突生一种感觉,这两人之间一定有过亲密无间的默契,就连相互之间的情感都晦暗难懂,她却像个外人,插不进一足。毕竟在长天漫长的数万年生命之中,她只占了短短的不到四年。他的往事,有多少是她难以窥探的?
良久,公输昭才轻声道:“你还好么?”他似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问出这句话,是阴九幽,还是阴九幽的敌人?
长天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缚龙索,银索发出了绞紧的咯吱声:“看我这般境地,你觉得好么?”声音中有浓浓的讥讽。
公输昭诚恳道:“我虽然有他的记忆,但我不是他。并且,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他的眼神让人很容易相信他,长天却不置可否,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阴九幽已快将你迫入绝境了?”
这回轮到公输昭沉默不语。
长天转头对宁小闲道:“他既已在此,你去将俘虏全部收进神魔狱。我和公输昭还有旧要叙。”
他唤眼前这人为“公输昭”,而非阴九幽的化身。公输昭眼光一凝,显得很是欣慰。
自汨罗和劫匪们都告别之后,自己这一行中只有公输昭一个外人。现在他既已进了神魔狱,那么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将所有战俘都收进监狱里,无须避讳了。这些囚犯包括了那头流血将死的巨大白熊,会使巫凶之术的元婴期修士,以及闻人博和庆忌的手下。
办完了这些事,她感觉到神思困顿。毕竟是重伤未愈,何况在神魔狱里,就算是阴九幽亲来也搅不出什么风浪,于是返回了黑车之中。鸠摩见她面色憔悴,知道她需要好生休息,于是拽着涂尽出去了。
沾着了枕头之后,宁小闲几乎是转眼就沉睡过去。
安置了伤员和俘虏之后,隐卫们终于开始折返方向,准备向大雪山进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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