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生渊这个小小的离间计,堂而皇之地失败了。
宁小闲忍不住笑道:“小金这样的本事,世间再难寻第二位了。”会晤阴生渊,金乌其实也不敢大意,才变作小鸟停在她肩头就近照料。阴生渊不清楚长天和金乌之间的纠葛,也不清楚这头金乌的脾气恰好就是与众不同。
在阴生渊听来,这话就不知道是恭维金乌还是讽刺他。他的目光这才放回她身上:“玄天娘娘,找我何事?”
“天王目光如炬,既来赴约,想必已然明白。”她只带了金乌,而阴生渊更是孤身前来,双方都仗着艺高人胆大。
阴生渊心底明镜似地,知道她约谈自己的目的,还在于劝拢摩诘天出兵攻打神山。可是,“那对我有甚好处?”
“没有甚明确的好处。”宁小闲长长叹息。
阴生渊目光一凝:“我还以为玄天娘娘向来牙尖嘴利,能许给我心动的理由。”
“我一向实事求是。”她耸了耸肩,瞎话张嘴就来,“只能说,对摩诘天没有坏处。”阴生渊是个明白人,不似阴生涯那般优柔寡断,想说动他可不是天花乱坠就行的。
“没有坏处?”阴生渊反倒收起轻忽神色,想听听她接下来说什么。
“天王忧虑的,不过是沙度烈拿下圣域以后掉转枪口,瞄准摩诘天。我猜的可对?”乌谬和阴生渊可没多少私人交情,甚至这两个国家在天外世界长久以来夙怨积深。沙度烈和摩诘天之间的结盟建立在利益关系上,这是天底下最坚固却也是最脆弱的一种关系,时局风向一变,它也就跟着变。
摩诘天和沙度烈的神境数量原是二比三,虽处弱势,却也不惧;现在福楼安一死,这比率立刻就降作了一比三,阴生渊要是还不担心沙度烈反咬一口,那心就太大了。
“玄天娘娘可是想说,沙度烈日后不打算对付我?”阴生渊好笑道,“想让乌谬这么做,不啻于让狗不吃肉。”假若他得势,也会这么做。
宁小闲无谓道:“那倒不是,沙度烈若是取得绝对优势却不对付你,那是乌谬太傻。”她顿了一顿,“我想说的不是好处,而是坏处:摩诘天不进攻神山,则有害无利。”
阴生渊生性谨慎,动之以利未必奏效;晓之以害,倒能一试。
他不动声色:“何解?”
“今次进攻可不独有蛮族,还有我妖族大军。若沙度烈攻占神山而摩诘天未动,圣域的蛮族为自保计,只能依附于沙度烈。如此,圣域的兵力尽入乌谬之手。”她看着阴生渊微微一笑,“若我接到的情报无误,摩诘天在兵力和将才上,比沙度烈都有不如。这差距若是进一步拉大,我看今日摩诘天攻不攻山都没甚差别了。”
两年前阴生涯为怀柔上人所杀,阴生渊急着夺取摩诘天的王权,大肆屠戮兄长党羽。他杀掉阴生涯派系的亲信和部属也就罢了,旧王的亲人有许多也姓阴,也是阴生渊的族人,同样被他毫不留情地斩首,其中名望最高的是阴生涯所出的大公主和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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