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永远不上光明顶,永远不理明教之事,今日却又自己送上门来。”
杨逍道:“六大派四面围攻,小弟孤掌难鸣,正自忧愁。今得蝠王和五散人瞧在明尊面上,仗义相助,实是本教之福。”周颠道:“你知道就好啦。”当下杨逍请五散人入内,僮儿送上茶水酒饭。
突然之间,那僮儿“啊”的一声惨呼。张无忌身在袋内,也觉毛骨悚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好一会,却听韦一笑说道:“杨左使,伤了你一个僮儿,韦一笑以后当图报答。”他说话时精神饱满,和先前的气息奄奄大不相同。张无忌心中一凛:“他吸了这僮儿的热血,自己的寒毒便抑制住了。”听杨逍淡淡的道:“咱们之间,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蝠王上得光明顶来,便是瞧得起我。”
这七人个个是明教中顶儿尖儿的高手,虽眼下大敌当前,但七人一旦相聚,都是精神一振。食用酒饭后,便商议御敌之计。说不得将布袋放在脚边,张无忌又饥又渴,却记着说不得的吩咐,不敢稍有动弹作声。
七人商议了一会。彭和尚道:“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不知去向,金毛狮王存亡难卜,这三位是不必说了。眼前最不幸之事,是五行旗和天鹰教的梁子越结越深,前几日大斗一场,双方死伤均重。倘若他们也能到光明顶上,携手抗敌,别说六大派围攻,便十二派、十八派,明教也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不得在布袋上轻轻踢了一脚,说道:“袋中这个小子,和天鹰教颇有渊源,最近又于五行旗有恩,将来或能着落在这小子身上,调处双方嫌隙。”
韦一笑冷冷的道:“教主位子一日不定,本教纷争一日不解,凭他有天大本事,这嫌隙总难调处。杨左使,在下要问你一句,退敌之后,你拥何人为主?”杨逍淡淡的道:“圣火令由谁所持,我便拥谁为教主。这是本教祖规,我自然遵奉。”韦一笑道:“圣火令失落已近百年,难道圣火令不出,明教便一日无主?六大门派胆敢围攻光明顶,没将本教瞧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知道本教乏人统属、内部四分五裂之故。”
说不得道:“韦兄这话是不错的。我布袋和尚既非殷派,亦非韦派,是谁做教主都好,总之要有个教主。就算没教主,有个副教主也好啊,号令不齐,如何抵御外侮?”铁冠道人道:“说不得之言,正获我心。”
杨逍变色道:“各位上光明顶来,是助我御敌呢,还是来跟我为难?”
周颠哈哈大笑,道:“杨逍,你不愿推选教主,这用心难道我周颠不知道么?明教没教主,便以你光明左使为尊。哼哼,可是啊,你职位虽然最高,旁人不听你号令,又有何用?你调得动五行旗么?四大护教法王肯奉你号令么?我们五散人更是闲云野鹤,没当你光明左使者是什么东西!”
杨逍霍地站起,冷冷的道:“今日外敌相犯,杨逍无暇和各位作此口舌之争,各位倘若对明教存亡甘愿袖手旁观,便请下光明顶去罢!杨逍只要不死,日后再图一一奉访。”彭和尚劝道:“杨左使,你也不必动怒。六大派围攻明教,凡本教弟子,人人护教有责,又不是你一人之事。”
杨逍冷笑道:“只怕本教却有人盼望杨逍给六大派宰了,好拔去了这口眼中之钉。”周颠道:“你说的是谁?”杨逍道:“各人心中明白,何用多言?”周颠怒道:“你是说我吗?”杨逍眼望他处,不予理睬。
彭和尚见周颠眼中放出异光,似乎便欲起身和杨逍动手,忙劝道:“古人道得好: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咱们且商量御敌之计。”杨逍道:“莹玉大师识得大体,此言甚是。”周颠大声道:“好啊,彭贼秃识得大体,周颠便只识小体?”他激发了牛性,什么也不顾了,喝道:“今日偏要议定这教主之位,周颠主张韦一笑出任明教教主。吸血蝙蝠武功高强,机谋多端,本教之中谁也及不上他。”其实周颠平时和韦一笑也没什么交情,相互间恶感还多于好感,但他存心气恼杨逍,便推了韦一笑出来。
杨逍哈哈一笑,道:“我瞧还是请周颠当教主的好。明教眼下已是四分五裂的局面,再请周大教主来颠而倒之、倒而颠之一番,那才教好看呢!”周颠大怒,喝道:“放你妈的狗臭屁!”呼的一掌,便向杨逍头顶拍落。
适才周颠一掌打落说不得多枚牙齿,乃因说不得不避不架之故,但杨逍岂是易与之辈?他于十余年前,便因立教主之事,与五散人起了重大争执,当时五散人立誓永世不上光明顶,今日却又破誓重来,他心下已暗自起疑,待见周颠突然出手,只道五散人约齐韦一笑前来图谋自己,惊怒之下,右掌挥出,往周颠手掌上迎去。
韦一笑素知杨逍之能,周颠伤后元气未复,万万抵敌不住,立即手掌拍出,抢在头里,接了杨逍这一掌。两人手掌相交,竟无声无息。
原来杨逍虽和周颠有隙,但念在同教之谊,究不愿一掌便伤他性命,因此这一掌未使全力,但韦一笑武功深湛,一招“寒冰绵掌”拍到,杨逍右臂剧震,登觉一股阴寒之气从肌肤中直透进来,忙运内力抵御。两人功力相若,登时相持不下。
周颠叫道:“姓杨的,再吃我一掌!”刚才一掌没打到,这时第二掌又击向他胸口。说不得叫道:“周颠,不可胡闹。”彭莹玉也叫:“杨左使、韦蝠王,两位快快罢手,不可伤了和气!”伸手欲去挡开周颠那一掌,杨逍身形稍侧,左掌已和周颠右掌黏住。
说不得叫道:“周颠,你以二攻一,算什么好汉?”伸手往周颠肩头抓落,想要将他拉开,手掌未落,突见周颠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已受内伤。说不得吃了一惊,他素知光明左使功力通神,是本教绝顶高手,只怕一掌之下已将周颠伤了,见周颠右掌仍和杨逍左掌黏住,不肯撤掌,叫道:“周颠,自己兄弟,拚什么老命?”往他肩头一扳,同时说道:“杨左使,掌下留情!”生怕杨逍不撤掌力,顺势追击。
不料一拉之下,周颠身子一晃,没能拉开,同时一股透骨冰冷的寒气从手掌心中直传至胸口,说不得更是吃惊,暗想:“这是韦兄的独门奇功‘寒冰绵掌’啊,怎地杨逍也练成了?”急运内力与寒气相抗。但寒气越来越厉害,片刻之间,说不得牙关相击,堪堪抵御不住。
铁冠道人和彭莹玉双双抢上,一护周颠,一护说不得。四人之力聚合,寒气已不足为患,然只觉杨逍掌心传过来的力道一阵轻一阵重,时急时缓,瞬息万变,四人不敢撤掌,生怕便在撤掌收力的一刹那间,杨逍突然发力,那么四人不死也得重伤。彭莹玉叫道:“杨左使,咱们大敌当前,岂可……岂可……岂可……”牙齿相击,再也说不下去了,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冻结成冰,原来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暂歇,便即抵挡不住自掌中传来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