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他笑了笑,“好了,不摸了,只是等明年你绑了新辫子,我就不能摸了。”
花铃歪头问道,“是因为要及笄了么?”
“嗯。”
“娘也跟我说了,她说明年开春,等我及笄了,就不能总跟哥哥们和你单独去玩了。”
沈来宝暗暗叹了一气,想来也真是不甘心,他跟花家三兄弟玩得最好,跟花铃的感情尤其好,明年就不能总待在一起了。
花铃眨着明眸问道,“来宝哥哥你不开心吗?”
沈来宝一笑,“嗯,我喜欢跟小花一起。”
花铃微微睁大了眼,喜欢?她的脑海里顿时飞过许多个意思,等沈来宝一低头看自己,就迅速挪开视线,只觉怀里的小暖炉有点烫人。
两人当年养的小马驹如今已经变成了壮硕健实的成年大马,沈来宝也学会了骑马,着实让花铃羡慕。好在母亲开了金口,说等明年她及笄了,就能开始学,因此她还是挺期盼能快点长大的。
喂过了马,沈来宝就将飞扬牵了出来,往马场那边带。花铃也牵了马走在他一旁,时而摸摸鬃毛。因自小就开始喂养,马跟两个小主人很相熟,但对别人却很烈性。马场有一部分马是驯化了专门供人骑乐的,沈来宝不让人骑这两匹,每日放出去在马场上让它们自己跑,所以对陌生人的骑乘也就更加抗拒。
有外人来瞧中了飞扬,马倌便要说——那匹马跟我们家少爷一个脾气,换一匹吧。
可飞扬却很喜欢花铃。
两人试过一人拿一把草放飞扬面前,无一例外,它总是先吃花铃手上的。沈来宝便想那小云肯定是会吃自己手里的,结果一测试,也是先吃花铃的。
这不符合剧本设定吧?!
后来他想,许是花铃每次喂它们,总要嘀嘀咕咕和它们说许多话。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它们是不是真的听得懂,否则怎么会那么安静的听她说话。
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坪上,沈来宝就跟花铃说道,“我去骑马了,你在附近带小云走走。”
“去吧,来宝哥哥,小心些。”花铃看着他一跃上马,轻轻一拉缰绳,连马儿都欢愉叫了一声,顿生羡慕。
沈来宝刚骑马离开她的视线,片刻她又看见有两匹马往这边奔来。马蹄啄地,叩出响亮悦耳的马蹄声,引得她往那边看去。
等两匹马快到近处,她才认出上面的人来,“大哥,秦姐姐。”
花续没想到她在这,停下马从马背上下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大哥你忘了吗,等会黎伯伯要来,娘让我们早点回去的。”
“嗯……”
“大哥知道黎伯伯是为了什么事吗?”
花续摇头,“不知道。”他将缰绳交给来领马的马倌,心有所思。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母亲会跟妹妹说那黎伯伯会来,却不跟他这个长子说,不用想,也知晓是有关他的事。
他无心做官,现在跟在父亲身边学经商,日后也会继承家业,这点无可担心。那唯有这一年来反复被提起的事,终身大事。
只怕那黎伯伯又是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花家吧,所以母亲才不跟自己提。
身后那身材高挑的少女手里握着缰绳走过来,问道,“铃铃,你又是跟来宝一起来的么?”
“嗯,来宝哥哥刚去骑马了。”花铃看着一身干练装扮的秦琴,想到方才她在马背上驰骋,心生羡慕。
秦琴见她一直往自己身上瞧,低头看看,同她身上的衣裳布料一比,自己穿得犹如破布。她微敛面色,说道,“我牵马回去。”
花续转身道,“我同你一起去。”
花铃看着兄长跟随在秦琴一旁,两人偶尔说两句,也不知在说什么。她心中羡慕未消,转而轻抚她的小云脖子,“等我,明年就能和你一起去跑了。”
小云扬起头欢鸣一声,像是听懂了。
她带着马在附近吃青草,等了一会就见沈来宝回来了。本在蹲着的她站起身,朝那边挥手。
马还没到附近,沈来宝就下来了,免得扑了花铃一脸尘。
两人在马场让马吃饱,才牵回去。花铃以为兄长回家了,送马回去发现还没有。只见秦琴正拿着杨叉将稻草放入马槽,花续想搭把手,却被她推拒。
花铃要过去打招呼,被沈来宝一把拉住,拉着她快速往旁边躲。
两人不走还没什么,这一走身影就被秦琴看见了。她一抬眼,就见沈来宝抓着花铃的手从那边快速走过。花续显然也看见了,默了默才道,“我走了。”
他从马厩出来,往旁边看去,就看见蹲在稻草旁的沈来宝和妹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也没喊,就往马场出口走去。
沈来宝抚额,他早就看出来花续喜欢秦琴,只是秦琴好像不喜欢他,今日难得两人气氛这么好,偏偏被他们撞见了。难怪花家大哥神情不悦,一大一小电灯泡在这,能高兴吗?
一会秦琴也走了过来,顿了片刻才道,“你们躲什么?一躲,就显得我和花大少爷有什么事了。”
沈来宝笑笑站起身,见花铃脑袋上还沾了根稻草,给她撇去,看得秦琴又直盯。沈来宝这才道,“我们路过。”
秦琴抿抿唇,没有吭声。末了她又看看沈来宝腰间的蓝色香囊,她一直记得里面装着一只核桃船。许久她才道,“我娘逼我嫁人,明年开春,我应该回不去书院了。”
刚才还想到花铃不知道要嫁给谁的沈来宝听见眼前人被逼婚,秦琴的爹娘他见过几回也见识过他们的贪婪,只怕他们不会为秦琴挑选好人家的。
“那人家境富裕,可是为人残忍,我定会被他折磨死。”秦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提了这一句,就拿着手中杨叉走了。
沈来宝想了片刻没想明白为什么她要跟自己说这个,等和花铃慢慢走出马场,才猛然回过神来——秦琴喜欢自己?!
他跟秦琴虽然是朋友,可不知为何总觉得秦琴并不像花朗花铃这样对朋友敞开心扉,能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好,可薄薄的距离感不曾消失过。这也让沈来宝无法对她像对花朗那样,成为知心好友。
如今仔细回想,只怕秦琴早就喜欢自己了,但他始终把他们当小辈看,所以一直没发现。
花铃见他神情变幻极快,扯扯他的衣袖,“你在想什么?”
“我……”沈来宝说不出口,他对秦琴始终是当做朋友,根本没有男女方面的喜欢。
等等……
花续喜欢秦琴,他又是何等聪明,恐怕早就察觉到秦琴喜欢自己吧。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方才在马场花续会投以那样的眼神了。
沈来宝一点也不想要这种三角恋。
“怪。”花铃念了一声,也不再打搅他,抓着他的袖子领他走路,万一想得太入神踢到石头了怎么办?那可是很疼的。
沈来宝思前想后,觉得得跟花续说清楚。他不喜欢秦琴,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他也会避开秦琴,不让她有过多的想法。既然不喜欢,就不要拖泥带水,当断则断。
打定主意,可沈来宝也觉得他和花续的情谊也会大打折扣的,就算秦琴日后嫁的真是他,身为一个男的,心里也不可能不会对他没疙瘩。
早上他还感慨长大了真好,现在他不觉得了。
他不由自主的摸摸花铃的头,“小花,你还是不要长大了,一直这样就好。”
“不行的来宝哥哥。”花铃认认真真道,“我要长大,然后才能骑马,小云还在等我。”
她真是个长情的小姑娘,对一匹马都这么长情,不知道以后她喜欢起人来是不是也这么长情专一。沈来宝笑道,“嗯,那就长大吧。”
他送花铃回了家,又顺口问守门下人花续可回来了,下人答了没有。沈来宝就跟花铃说道,“你大哥要是回来了,就让人过来告诉我一声,我有事找他。”
花铃应声点头,抱着暖炉进去。一会又折身出来,他果然还没走——她就知道,不等自己从院子穿过,他是不会走的。她把暖炉交还他手上,“呐,你的炉子,好重。”
要是别人沈来宝一定说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可花铃一本正经说出来,却可爱极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爱屋及乌了,对花铃没法有一点脾气,“下次给你拿个轻的。”
花铃嫣然道,“好呀。”
还是个小人儿,可笑起来也很好看了。沈来宝看着她穿过院子,这才回家。
他才刚回房不久,下人就来请他过去,说他爹喊他。
沈来宝去了老爹房里,进门就见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开口道,“来宝,我刚去跟你祖母请示过了,今年商会在西关府开,爹想带你去见见沈家的各位主顾和老朋友。”
沈来宝一愣,经商这个话题在他们父子俩之间被封印了五年,如今……要解除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