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侥幸心理的家伙应该放弃无谓的努力了,而大部分略有忐忑的民众也应该放心了。”
“结果出来了?”
“表决结果很重要吗?”
裴承毅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与项铤辉争辩。
“从形式上讲,确实很重要,毕竟我们努力建设法制社会,不但要带头遵守法律,还要尊重法律,绝不能做出破坏与违背法律的事情来。”
“项总,你什么时候成为政治家了?”
项铤辉看了裴承毅一眼,说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表决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二十三项条款的支持率全部超过三分之二,走完最后的过场后,宪法修正案就将正式生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新的全体代表大会与政治协商大会产生后,将在今年年底、最迟明年初完成立法过程。也就说,民众很快就能享受到政治改革的果实。只要新的宪法确定下来,不管谁住进元首府,都要启动下一轮政治改革。说准确一点,就是政治改革的主要推动者已经不是国家元首,而是由公民选举出来的代表。换句话说,王元庆之后,除了共和国与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威胁之外,共和国的大权将由元首府与全体代表大会分享。完成第二轮政治改革之后,共和国的民主政治改革就将初步成型。”
裴承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项铤辉的意思。
严格说来,王元庆推行的是第二轮政治改革,而第一轮政治改革应该从纪佑国离任前算起,直到王元庆上台结束,而项铤辉说的第二论政治改革,应该是王元庆离任后的第三轮政治改革。第一轮政治改革中,纪佑国与赵润东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逐步削弱各级政府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个,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打造服务型政府”因为削弱政府权力,等于削弱了统治阶级的权力、也就是录夺了利益集团的利益,改革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只有纪佑国与赵润东能够搞好这轮改革,因为两人在军队中都有非常庞大的影响力,能够得到军队无条件的支持,所以没有任何利益集团是他们的对手。即便如此。第一轮政治改革都用了旧多年,而且仅仅解决了一个问题。事实上,第一轮政治改革的最大收获不是建立了一个服务型的政府,而是培养壮大了最渴望获得政治权利、肯定会积极支持民主政治改革的“中产阶层”从某种意义上讲,“中产阶层”发展壮大是王元庆毅然推行第二轮政治改革的基础条件。如果没有占到全国人口总量溉的“中产阶层”就算王元庆得到了军队的全力支持,民主政治改革也不会一帆风顺,甚至不会成功。以共和国的国情,如果民主政治改革惨遭失败,必然引发狂测糊劣,到时候别说民族复兴,中华民族能够芶延残喘就瑁切一错了。有了第二轮政治改革打下的基础,才有第三轮政治改革,也就是建立起三权分离的、完善的民主政治制度。从这个角度看,王元庆所推行的第二轮民主政治改革也只取得了一个成果,那就是将原本掌握在最高统治者手中的权力还给了人民,让人民来决定共和国与中华民族的未来
“民主”也就是“人民当家作主”
由此可见,当王元庆推行政治改革的时候,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挡住中华民族的前进步伐。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华民族迟早有一天能够实现民主政治,因此王元庆的最大历史贡献就是让中华民族用最小的代价实现了民主政治。
当然,民主政治这条路还没有走到尽头。
用项铤辉的话来说,只有完成第三轮政治改革,建立起三权分离的民主政治体制,政治改革才算真正完成。
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即便政治改革完成了,中华民族也得在改革中前进。
国家与民族间的竞争就好比逆水行舟,如果中华民族不奋勇向前,而是为取得的些小成就而沾沾自喜,陶醉在过往的辉煌之中,那么东方雄狮就会在打瞌睡的时候,再次被西方列强超越,再次遭受屈辱、经历磨难。
次屈辱、一次磨难已经足够了。
这些问题,裴承毅早就想明白了,因此他也早就知道,王元庆会淡出共和国的政治舞台,但是他的影响绝对不会立即散去。作为共和的历史上最优秀的领导人之一,王元庆肯定会在离任前做好安排。
事实上,王元庆一直在为共和国在“后王元庆时代”的发展做部器
问题是,裴承毅一直不太清楚自己在这个历史时期扮演的角色。
印度战争之后,裴承毅一度认为自己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至少应该在未来的共和国担当起非常重要的历史使命。竞争总参谋长的时候,裴承毅就意识到,他的感觉肯定出了问题。正是如此,他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主动离开了总参谋部。前往阿根廷的时候,裴承毅又产生了同样的感觉,即元首给他安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为此,在阿根廷的时候,裴承毅一直很努力、很认真。等到李存勋前来带他回国的时候,裴承毅再次发现高估了自己的地位与能力,甚至一度心灰意冷。
到这个时候,项铤辉的一番话,让他对未来再次产生了不同一般的想法。
这是错觉,还是一厢情愿的妄想?
裴承毅不敢肯定,也不敢多想什么。
受了这么多的挫折,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过分高估自己,也不要过分悲观。如同战争一样,在战场之外,机会永远都留给准备最充分的人。
正是如此,裴承毅没有表明态度。
当然,也没有必要在项铤辉面前表明态度。不管怎么说,项铤辉是个最接近纯正军人的总参谋长,就算王元庆希望他能在军队里继续发挥影响力,他也不会参与政治斗争,至少不会主动参与政治斗争。
见到裴承毅没有开口的意思,项铤辉没再罗嗦。
路上,裴承毅都在翻开项铤辉给他的文件,可是一直没有看进去。
不管怎么说,裴承毅只有四十岁。所谓四十而不惑,很多人到他这今年纪的时候,才看透天命,而他已经取得了别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无法取得的成就。也就是说,裴承毅仍然是一个缺乏经历的军人,他最需要的不是头闹与才华,而是各种各样的经历,特别是那些能够让他变得更成熟的经历。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轿车进入总参谋部家属大院的时候,项铤辉才突然开口说道,“袁晨皓回来了,因为这次回来的将领太多了,宾馆安排不下,而你老婆带着女儿回娘家了,所以我让他住到你家里去,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他什么时候到?”
“应该已经到了,说不定正在你家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喝茶呢。”
裴承毅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项铤辉的一贯作风:先斩后奏。
“既然没别的事,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派人来接你。”
设问题,让东方闻开车来接我就行了。”
“行,我帮你安排。”
下车前,裴承毅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项总,你真要离开?”
“这不是多此一问吗?”项铤辉拍了拍裴承毅的肩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些老家伙迟早都得退休的,总不能让我累死在岗位上吧。不砍掉参天大树,怎么能够给幼苗留出成长的空间呢?你也别想那么多,以你现在的成就,只要找准前进方向,有没有我的帮助都一样。”
裴承毅长出口气,没再罗嗦,与项铤辉告辞后下了车。
历史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年轻一代迟早得背负起历史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