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的草地,幽静的林间,四周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恍若仙境的小村庄里一派祥和的景象。
“驾——”
车轮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清晨,依山而建的小筑里立刻出现了一抹清淡的身影,一手扶着竹子张望着从对面的山坡而来的马车。
“夫人?”
一名身材高大的布衣男子紧随其后,看着那妇人提着裙摆迎了上去,在小筑之外的草药坛边张望着来人。
这几日,一旦有所动静,她都是第一个从里屋出来的,就是为了等待爱女的消息。
可是,那辆马车却渐渐离开了妇人的视线,原本充满期望的眸子渐渐蒙上一层失落,一声叹息隐隐传来。
肩膀上出现了温暖的大掌,云穆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夫人,可能姝儿还没收到我们的信。”他只能这么安慰着,可是目光却忍不住追随着那辆马车而去,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
他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和自己的女儿解释,可是又害怕,因为那些解释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又怎么能指望聪慧的女儿去体谅他,体谅他如何抛弃了自己珍爱的亲生骨肉和夫人。他是对得起云家,可是却对不起他最亲近之人。
可是,云穆又觉得自己十分卑鄙,卑鄙得想要得到女儿的原谅,让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再享天伦之乐。他又无比感谢上苍,给了他女儿重新来过的机会。如今他能够做的,就是祈祷他的爱女,在那个险恶的莲国宫中不要遭受磨难,可以平安的回来。
如果那时候,她还愿意见自己的话。
“是啊,是我操之过急了。”云夫人微微一笑,这时峰回路转,原本离开的马车又折了回来,那名男子一甩缰绳翻身下马,“云夫人,云大人,我家主子有信件要交给两位。”
云夫人面上一喜,迫切的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薄信封,却觉得有千斤重,让她激动得拿不稳当。
“另外,还有一样东西。”这名男子回了马车,从车上取出了一个红色的狭长锦盒,交到了云穆的手里。
“有劳了。”云穆对着这名男子点了点头,便温和的看向自己的夫人,“夫人,咱们回屋看吧。”
云夫人这才恍然大悟,她都要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看云姝到底回了些什么。
屋子里,云夫人认真的读着信上那些清秀的字迹,不肯错过任何一个字,随后心满意足的放下,望着窗外一片青葱,心情说不出的明朗。
“夫人,姝儿说什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穆才从外头进来,只是手中却多了一盆平安竹。
“她说,莲国此时的气候寒冷,好在公孙将军照顾得周道,盆炉不曾断过。还说这里的花草十分顽强,哪怕是冬日都能绽放,另外她养了一只鸟儿,每日清晨都会为她歌唱。”云夫人说着,珍惜的将这封信件捧在怀中,好像这就是她心爱的女儿。
“是吗。”云穆看着自家夫人如此满足的表情,心情也变得温暖起来。
虽然信中的内容平淡无奇,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日常,可是他们都知道,如今莲国宫中局势紧张,而且已经有人盯上了云姝,所以他们之间的通信需要十分小心,可是最了解子女的莫过于父母,云穆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云姝肯愿意说这么多,何尝不是在透露从前的一切已经过去了,丝毫不影响她现在的生活,换句话说,她应该已经不怪他们了吧?
云夫人抬起眼来,“夫君,这平安竹是……”
“这个是方才盒子里的东西,我打算好好的养着。”
云姝不但送来了信,还送来了一截平安竹,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她是希望他们不要担心,她能够在那儿过得很好。云穆的目光落在这翠绿的竹子上,露出了一丝希冀,“希望这棵竹子长大之日,就是我们一家团圆之时。
“怪,真是怪啊。”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云穆当即和云夫人分开,抬头望向外头。
只见表老爷一身粗布麻衣,手上还带着一捆麻绳,脸上写满了疑惑。
“表弟,你这是去了哪里?”
如今的云家人仿佛只是普通的山野村夫,褪去了从前光鲜亮丽的浮华,连当初那追逐名利荣耀的表老爷,也变成了这么一副踏踏实实的模样。
“昨日傍晚村子里的小伙子们说要去打猎,我就跟着去了,哪知道回来的时候迷了路和其他人走散,可是明明是走过无数次的山路,我居然绕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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