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缺药钱,已经进了门,病了养着便是。
等那日她刀劈海寇,救了几个儿媳妇,陈碧云便对方氏十足感兴趣,如今就更喜欢:“把我新得的那几块皮子拿出来,等会儿我去看看老六媳妇,给她送去。”
连身边的老嬷嬷也意外。
“老太太这可是偏心了。”
那几块皮子都是白狐狸皮,一根杂毛都无,哪怕在许家这样的富贵乡,一样是难得的很。
陈碧云一笑。
偏心?
就算是偏心吧。
“走,说来那孩子病了,我到还真没去看过。哎,她小小年纪进了咱家的大门,怕也心里不安。”
方若华糊弄走小熊孩子,回到屋里,也有些精力不济,慢慢坐在床上,把小奶猫抱过来,先仔细检查了它的伤,虽然挺严重,但是没有内伤。
上好药,看它还算精神,这才放心。
小奶猫也就二个月左右。
包扎好伤口,又让春雨去厨房弄了些鸡胸肉,捣碎,放在盘子里让它吃。
这小猫受了这么大的罪,居然还是很亲人,软绵绵的,也不朝她伸爪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试探着吃了一口,抬头看一眼方若华,见她不反对,才整个头埋在碟子里,狼吞虎咽。
方若华微微一笑。
春雨都有点心软,轻声道:“看着像看门的老吴头养的猫,下的小猫崽,奶奶若是喜欢,养着也就罢了。”
小奶猫的胃口不大,也不敢多喂,不多时就吃饱喝足,细细地喵呜了声,蜷缩成一团,舔起爪子上的毛。
方若华看它可怜兮兮,伸出魔爪拎起来,检查了下,是只小母猫。
“就叫雪团。”
这只小奶猫擦干净之后是乳白色,只有四只爪子上面有一团黑毛。
主仆两个逗了会儿猫,春雨还特意找了些废旧衣服,缝成小垫子,塞到一个针线篓子里给它做了窝。
猫窝搁在屋子一角。
方若华想了想,拿出纸笔画了个猫爬架:“去找人做好,不要有毛刺,别忘了缠上一层麻绳,唔,还有猫抓板。”
其实如今养猫用不着这些,只是碍于外头熊孩子多,再外面饥民也多,随意放它出去,还不知会祭了何人的五脏庙。
虽说连人都吃不饱,似乎不该关心一只猫,奈何方若华不那么良善,她自己养的小猫,自己就是心疼。
“溪柴火暖蛮毡软,我与狸奴不出门。”
方若华伸了个懒腰,“盼着你我此生都再无波折,快快活活。”
主仆两个正逗猫,外头丫鬟推门回禀:“六奶奶,老太太来看您了。”
许家的老太太陈碧云,居然亲自过来。
修英斋里下人们都吓了一跳。
春雨甚至有些惶恐,琢磨是不是因为下午戏耍小少爷的事……连忙扶着方若华下了床,给她披上衣服。
正热闹,老太太推门而入,笑道:“快别起来,扶你们奶奶坐下。”
别看陈碧云在许家,已经是老太太的辈分,但瞧着也才三十七八的模样,换到现代,这个年纪,没结婚的都不是没有。
她却已经死了丈夫,儿孙满堂。
进了屋,细细地端量方若华几眼,陈碧云蹙眉,“去,拿我的帖子请孙大夫来给你们六奶奶瞧瞧,这么年轻的女娃娃,如此病着可怎么得了!”
方若华忙笑道:“劳娘您费心,只是我这病是练功没练好,才落下的根子,寻常医药恐是没用,也只能我自己与它慢慢磨了,只看我磨得赢,还是磨不赢。”
一众水友:“……”
“三妹忽悠工夫见长。”
“怎么叫忽悠,没准我们三妹是真练功走火入魔也说不定。”
方若华瞥了一眼大屏幕,心下叹息,她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原主似乎没身体方面的问题,以前也没遇见过这类情况。
等回去之后,问问许女士才好。
陈碧云叹了口气:“别管是什么病,你还年轻,总归要好生调养。”
说着,老太太就挽着方若华的手,坐在床侧,推心置腹地道,“小六虽不是我肚皮里生出来的,可他姨娘去得早,养在我眼皮子底下,到比我那三个孽障更得我心,就是还太年轻,性子浮躁。”
“我看你是好孩子,稳重又懂事,给他聘了你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陈碧云也没呆太久,抚慰了几句也就是了。
从头到尾,都没提小熊孩子半句。
方若华就伸了个懒腰,又由着春雨给做了一套全身按摩,然后携着丫鬟一起去泡澡。
春雨叹气。
私下里几个丫鬟都说,自家伺候的六奶奶,这身子比许家的爷们更像是富贵锦绣堆出来的。
谁家小门小户日日泡澡,光耗费的那些柴火,还有人力,就不是小户人家能耗得起。
更何况她还不光自己泡,还逼着丫鬟仆妇们一起,其它诸如洗衣服,洗手洗脸都必须用热水,一天要洗上好多次。
春雨心下叹息。
隔日,厨房那边竟来修英斋给收拾出一个小厨房,还分了两个擅长淮南菜的厨子,和两个十六七岁的打杂过来。
“老太太专门交代,小厨房里一直备着热水,春雨姐姐需要,招呼咱们一声便是。”
两个打杂的小少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略有几分谄媚,却并不讨人厌。
许家是商户,下人们的素质一般,像调、教的这般好的,绝对是稀缺物资,如今竟拨到六房,可见方若华在上面老太太眼中还是有几分价值。
春雨一时觉得做什么都顺利,舒坦得很。
“这两日奴去大厨房拿菜,王婆子都要多添上几个硬的,连毛丫头她们的菜里都多了油水。”
春雨轻叹。
方若华失笑,这日阳光还好,便让人在庭院池塘边摆放好软塌藤椅,竖起画架子,漫不经心地画几笔画,把小雪团也搬出去晒太阳。
她心里惦记着破局,做事却是不紧不慢,一点都不急。
直播间的水友们已经看了好几天古代商户人家小媳妇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