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的诸般罪名,有很多他都得认。”
说着,方若华看了看白绍,轻声问,“可是?”
白绍点头:“是得认。”
他眉头一挑,轻轻笑起来:“我缺钱,我走私,我贪财,朝廷拨多少军饷下来,我也觉得不够,永远不够。”
钱风:“……”
方若华也神色戚戚:“那些走私啊,克扣军饷之类狗屁倒灶的事先不提,大家心里都有数。”
“另外有一点,朝廷说白绍谎报军情,说龙渊谷地大捷是假,这话不准确,但真说起来,到是有一点道理。”
白绍也点头:“是有道理。”
钱风登时愣住。
燕臻几个禁军也猛地闭上嘴。
他们以前办过各种大案,手里也拿下过好些朝廷重臣,那些人或者负隅顽抗,或者破口大骂,或者高喊冤枉,像白将军如此清新脱俗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难道海王就算说他是个反贼,白将军也要点点头,认为极其有理?
方若华叹气,“龙渊谷地那一战,别看北军胜了,但若是可以,白老将军必然不想去打。”
两行清泪,从白绍皱纹横生的脸上滚滚而落:“我死了两万多兄弟,这些兵士,都是我一手培养,期间的千辛万苦,无处诉说,死一个我都疼,何况是这么多?”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要与北蛮正面开战,但是不打不行,北蛮频频增兵,北线的压力越来越大,今年这半年,东临查到的北蛮探子比往年多了三倍,显然,他们已经打算正式开战,要一举夺下中原。”
白绍神情冷肃:“我次次上书,希望朝廷重视,希望能增兵,希望能尽快让我囤积粮草,可朝廷一概不予理会,还越发忌惮于我,处处使绊子,粮饷一年比一年少,竟然逼得我不光不能增加兵卒,甚至还要裁兵,养活不起了。”
“可北蛮却步步紧逼,陈兵在侧,动作频繁,朝廷皆视而不见,就跟瞎了一样。”
“与其等待北蛮彻底准备好,举兵南下,到不如我来掌握主动,所以我突然发难,在龙渊谷地大败北蛮,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夺回青县要地。”
“如果按照我当时的设想,援兵及时赶到,不用多,只要山左守军三万人马先来助阵,我就能夺下锦州,生擒镇南亲王,到时候局面将大不一样,至少能拖延北蛮进攻中原的时间,让我们多做一点准备。”
“现在到好,北蛮的援兵赶来的特别迅速及时,我们的援兵,连跟毛都没见到。”
白绍按了按眉心,“如果不是海王千里驰援,现在钱大人,您也不必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抓我回京。”
钱风哑口无言。
方若华轻笑:“现在也不必为难,便是这些个罪过,我们都认了又如何?”
她举目远眺,指了指不远处蛮兵的营帐,“若此战能胜,百死无悔,若此战战败,埋尸荒野,我纵不是孤家寡人,船岛的儿郎们也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想必你们的皇帝陛下不会对我船岛动手。”
“至于我们白老将军,他这么大年纪了,想来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