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她最好的弥补。”
“辰如?”皇上的目光突然开始迷茫,开始慌乱:“你觉得放她离开才是最好的?”
“这个皇宫不适合长公主……况且,今后有臣妾陪在皇上身边,您不会再孤单的。”
·
北国
自那次御书房的刺杀之后,夜翎便被囚禁在死牢中,却一直没有问斩,而夜鸢常常会进入死牢内与夜翎对弈。
与其说是对弈,不如说是聊天。
曾经他们为对立的两方,为争皇位处处针锋相对,如今没有了这份针锋相对反倒是发现其实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很多想法与看法都不谋而合。
夜鸢经常会想,若是夜翎没有被送至南国十七年,如今北国的王位也不知会属谁,夜翎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王上后位空设二十年,难道真不打算立后?”夜翎旧事重提。
夜鸢不说话,只是一笑置之。
“无子嗣,将来又打算将皇位传给谁呢?”
“已经二十年了。”夜鸢重重落下一子白棋,轻轻叹了口气。
“二十年又如何?”
“朕一直在等。”
“等什么?”他疑惑。
李公公却在此时匆匆奔了进来,手中紧捏着一封信:“王上,方才您的寝宫紧刺客了。”
“刺客?”夜鸢欲落子的手一顿,侧眸望着李公公匆匆而来的身影。
“那名刺客的轻功绝顶,来无影去无踪的,只丢下一封信便消逝在皇宫内。”李公公将信递给王上。
夜鸢暗暗思附片刻,便接过信,上面写着:二十年,元谨王后,若然居。
他的手一颤,猛然起身,手中的信却飘在棋盘之上。夜翎探手拿过信,看罢之后嘴角不禁划出苦涩的弧度。
三个简单的字语,却清晰易懂。
“是否,一直在等这封信?”夜翎问。
夜鸢的目光由迷茫转至惊喜,随后转向坚定。
转身便要迈出牢门,却被夜翎叫住:“大哥,你要去找她?”
“是。”
夜翎沉默了许久,紧抿着的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祝福的笑意:“二十年,已经够长了。你们应该在一起,祝你们幸福。”
夜鸢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如风一般冲出了牢门。
真的无法原谅吗……
也许,二十年后能原谅吧……
·
坐在马车内的白衣女子,目光似乎不如以往那般呆滞,随着那马蹄声声,嘴角勾勒出淡淡的弧度,可是笑容却是那样的恍惚。
那双曾经艳惊两朝的眸子,早已经是黯淡无光,无声无息,再无美可言。
突然,马蹄一声啼嘶,她一个没坐稳,险些摔倒,幸得扶住了窗槛才稳住身子。
她的心口突然一阵猛跳,探手揭开马车的帘幕,一阵凉风拂过,闯入眼眸间的是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他脸上那岁月的痕迹依稀明显可见,脸上那淡淡地笑容却是那样温暖,撼动她的内心最深处。
那沉寂冰冷的脸色终于不再是那死寂的令人心惊,而是迷惑,不解,惊诧,激动……
脑海中闪现出二十年前最后一次分别之景,一句玩笑之话:也许,二十年后能原谅吧……
竟然到最终还能被人深深印刻在心,不仅他,她也是深深地放在心头,丝毫没有忘却,一直在期待。
而如今物似人非的那一刻,他出现在她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无心再计较。
“慕雪。”他低沉而清淡的声音轻洒而来,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再唤这两个字了。
她的眼眶猛然一红,跳下马车便朝他奔了过去。
即使容颜不再,依旧眸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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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山峰之上,上官灵鹫静静地望着下面那两个相拥的人,目光看不出喜怒。
那封信是他传给夜鸢的,这不过是一箭双雕之计。
南国的朝廷几乎已被他牢牢控制了,就连国库都是他上官家族在牢牢支撑着,现在要对付的是北国。北国,若是夜鸢一天活着,那统一天下的事就难,如今只有让夜鸢离开,夜鸢一离开北国便群龙无首,想要攻克北国就轻而易举。
而另一个目的,不过是为了她。
她不过是要自由罢了,那便给她。
也许,这是他最后能给她的东西了。
今后,两国之事再也不关你们的事了,离开这红尘宫廷的纷争,永远不要再出现了。
而他,一直背负着的只有上官家族的责任,直到终老。
黯然转身,牵着马默默远去。
那马蹄声声,就像是离别的悲哀,击碎了他心中最深的脆弱。
新寒中酒敲窗雨,残香细袅秋情绪。
才道莫伤神,青衫湿一痕。
无聊成独卧,弹指韶光过。
记得别伊时,桃花柳万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