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九爷和莫五爷在台阶拐下来时,和老佟还有支长乐迎面撞见。
詹八爷的教训,让詹九爷和莫五爷脑袋一空。
怕支长乐冲动,又惹出事来,二人忙上前,好声好气让支长乐先别着急,有话好好说,稍后千万别动怒。
“走走走!别挡路!”支长乐推开他们,加快脚步朝河边赶去。
一声声恶毒诅咒传来,听得他们拳头梆硬。
见到少女站在岸边,背在身后的双手清闲握着一根长竹,天青色的裙袂临风蹁跹,清逸洒然,半点不受河中妇人的辱骂所惊,他们才稍稍松一口气。
“阿梨!”支长乐和老佟跑去。
夏昭衣转过头来,神情温和地喊了他们一声。
“难怪这么嚣张,原来带着两个野汉子呢!两个姘头!”妇人骂道。
“这女人嘴巴太脏,我去教训她!”老佟怒道。
“没事,”夏昭衣看回水中谩骂不止的妇人,“她骂我,我不掉肉,但她是真的落水了,可能还会生病。”
支长乐和老佟也朝妇人看去。
从认识夏昭衣之后,至今这么多年,支长乐和老佟从未见到任何一个人,指着夏昭衣的鼻子骂成这样。
诚然,“阿梨”二字不是金银财宝,不会人见人爱,李乾那边至今恨着她,诸多段落文章,极尽造谣,污蔑,咒骂之能事。
读书人的嘴巴,读书人的笔,那是真正的刀子,可以杀人诛心。
但真的真的,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当着她的面破口大骂。
这般卑劣恶臭下流的言辞,听着都觉得脏。
以及“娘们”二字,支长乐和老佟早便开口不说了。
因为支离说,“娘们”两个字带着很强的蔑称意味,嘲讽男人时,常说他们跟个“娘们”一样,相对的“爷们”却是夸人的,这不公平。
支长乐和老佟当时不以为意,支离往夏昭衣的卧房指去:“可是,我师姐就是个女子。”
不仅“娘们”,许多粗话,支长乐和老佟都在渐渐改掉。
现在……哼,早知道不改了!
极致的嘴臭回去!
“你们愣着干什么!”詹九爷赶来便冲岸上围观的人大叫,“还不下水把人救回来!”
莫五爷则朝夏昭衣这边走来,询问夏昭衣具体发生了什么,以及想劝夏昭衣回去。
“嗯。”夏昭衣应声,身子却没动,仍看着河里的妇人。
小童被村民和民兵们捞上去了,妇人还在水中,不给任何人碰。
在水中泡了那么久,那些想靠近她的民兵仍被她用力挣开,连咬带骂。
河水将她的头发衣裳打湿,苍白的脸庞,眉目狰狞凶狠,口中骂骂咧咧,称自己最好死了,到时候让人把尸体抬去对方家门口,就在那边臭着,她死,对方也别想好过。
小童心性再大,胆再比天高,也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一直在岸边大哭。
詹九爷大怒,指着妇人说道:“把她拽上来,给我强拖上来!”
妇人边挣打,边继续骂。
夏昭衣面淡无波,听着她的骂。
越到后面,那些粗鄙的谩骂越是重复,她似乎已骂到词穷,或者词汇量便就这么匮乏。
这时,斜道上传来动静,妇人的家人们赶来了。
没有七大姑八大婆那么多,但也来了六七个。
乡间村庄,最忌惹了“大户人家”,所谓人丁兴旺,每每在与人起争执时最见有用。
六七人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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