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别爱摆手,但是旁边的人最讨厌他摆手。
闻言才一把拍在他手上:“孙三哥!你到底去不去啊,你不去的话,那就我们选了!”
“不去。”
“这可是大事,今后我们走南还是闯北,就听今晚这人了!”
“那是你们,不是我。”
“你……”
“我就是个废物,”孙三又摆摆手,“快走吧,别跟我这废物一块儿呆着。”
闻言才终于气上了,一把站起身:“我就说你媳妇为啥跑了吧!活该你媳妇跑了,就你这没出息的样,孙三哥,我当你是兄弟才来苦口婆心,你可真,可真是……对,你他娘的,就是废物!”
闻言才转身跑了。
孙三半点不觉得生气,继续看着流民一个个经过。
最后,他沉默地抬头,又朝最远处的半山腰看去。
那边的灯火,已经黯淡了。
这座道观他曾去过,不止一次,所以知道这是道观。
其实,真的不公平啊,孙三心里想着,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可这边呢,半山腰上的土庙道观,还能有着香火。
明明都是游州,明明都是从信,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隔日一早,天空下起蒙蒙的雨,黏稠稠的湿漉感,让万物都有些蔫。
两个衣衫整齐干净的姑娘,早早提着篮子,沿着泛满涟漪的河道来找夏昭衣。
院子里面只有男人的打呼声,从屋子里传出来,相当粗犷,打雷一般。
“阿梨?”林双兰在院中张望。
“这呼噜声也太大了……”白五娘小声说道。
支长乐听到动静走出来,示意林双兰安静,指指老佟的卧房:“他昨晚在外站了一宿,正睡着呢,你们别嚷嚷。”
“……哦,”林双兰点点头,“那,阿梨姑娘呢?”
“去后山了,你找她啥事?”
“这么早去后山?阿梨姑娘有什么事吗?”
“开工了呗,”支长乐回去厨房,“我在这里做点东西,等下给她送去,你有什么事就说,我顺路给你捎口信。”
“开工,这么快啊!”
支长乐没回答,继续在厨室里叮咚一通忙碌。
林双兰走进去,好奇看了阵,没成想,对方竟很熟练。
厨室里的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是那对老夫妻留下的。
今早卯时,詹九爷回去睡觉前,特意叮嘱旁人送食材过来。
送的非常大方,昨日村中刚宰得猪,詹九爷直接令人将属于他的那份都送来了,其中还有好大两条猪腿。
见林双兰进来,支长乐不想惹不必要的嫌疑和麻烦,主动提及猪腿和矮柜木槅上的蔬菜瓜果,都是詹九爷送的。
林双兰愣了:“九叔这是中了什么邪……”
“你说啥呢?”支长乐不高兴了。
“不不,我没有说阿梨姑娘不好的意思,”林双兰忙道,“只是之前九叔明明想赶阿梨姑娘走的,怎么转个眼的功夫就……”
支长乐斜她一眼,转过身去,继续忙活。
林双兰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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